如果元意能看到萧恒脸上的那一抹笑容,就算会被云氏万般刁难,她也不会为了轻松自在而默认萧恒的提议,可惜世上没有如果,她再次以血泪般的教训印证了萧恒的卑鄙无耻下流。

第二天早上,元意挺尸般地躺在床上,看着床顶花开富贵的雕花发呆,不久之后身边有了动静,是萧恒醒来了。

只听低低的一声闷笑,她的脑袋就被按向一边,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萧恒晨起时特有的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意儿睡得可好?”

他的笑容像偷腥的猫儿似的,一脸的满足和飞扬,眉目清俊,英气十足,若是没有额头愈发鲜红的巴掌印破坏形象,颇是一个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的俊公子。

元意心中暗恨,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萧恒顿时嘶了一口气,道;“意儿快松口,不然别怪爷不客气。”

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化,元意顿时一僵,连忙松口,挣脱他的怀抱,移开了些距离,道:“把《千金方》还我。”

萧恒坚决地摇头,“不行,等爷研究完了再还你。”忽而他又暧昧一笑,道:“昨晚试了其中三式,果然不错,还剩三十式,来日方长,咱们一起慢慢研究。”

元意顿时奔溃,大骂,“萧从远,你不要脸。”

“脸面是什么,能吃么?”萧恒饶有兴致地看着元意,坏笑道:“话说意儿竟然知道是《千金方》,想来私底下研究了许久了,可比爷的脸皮厚多。”

元意的脸皮瞬间涨红,她当初不过是好奇,随便翻了翻了,无奈记忆好,一下子都记住了,哪里是偷偷研究,她还没萧恒那么厚脸皮,拿着这种图一本正经地研究。

难怪腊梅昨晚说他正在看书,原来是打这主意。

她没脸皮与他争辩这种事情,一步跨出去,穿上绣鞋,对外喊道:“都进来吧。”

等到她收拾整齐后,见萧恒还赖在床上,便道:“你怎么还不起来,别耽误了时辰。”

“爷不去了。”

萧恒躺在床上不动,笑眯眯地回了她几个字。

元意瞬间明白了其中缘故,想到昨天白白遭的罪,顿时气得肝疼,萧恒这厮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怎么会顶着巴掌印横穿半个府邸?她昨儿个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轻易地被他威胁了去。

她心情不好,连早膳都没胃口,直接带着奴婢去了正院。

她到了大厅,发现除了云氏之外,她的旁边还坐着一个与她有三分像的女孩,尚未及笄,约莫十四岁的样子,模样俏丽,眼睛大而蕴神,正天真而隐晦地看着她。

元意压下心中的猜测,向云氏行了礼,得了应允才在一旁坐下。

“今儿个恒哥儿怎么不来。”她刚坐下,云氏就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

元意眼帘一垂,回道:“夫君昨儿个骑马摔着脸了,有些不雅观,正躲在房里呢。”

云氏脸色一急,连忙问道:“怎么会摔到脸,严不严重,不行,我得看看他去。”

她身边的那女孩也连忙站起来,脸上带着忧色,道:“姑母,环儿也要去看表哥。”

元意看了那女孩一眼,心中有了计较,再看云氏,她已经离开了座位,看样子是真要去看人,连忙劝阻道:“婆婆不必着急,夫君并不无大碍,只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人而已,您这般前去,反倒会让他为难。”

要真是被云氏见了萧恒额头上的巴掌印,她昨晚的罪岂不是白受了。

听她这么一说,云氏倒是犹豫了一下,想起她家儿子的性子,便信了七八层,只好又重新坐下来,待看向元意毫无忧色的神情,心中微恼。

回想她刚刚说的那番话,慢悠悠得怎么都像是在说风凉话,一点儿为人妻的自觉都没有,顿时神色不虞地看着她,道:“你这当妻子的是怎么照顾的,怎么就让恒哥儿受了伤。”

元意忍不住冷笑,都说了是骑马受的伤,这都能迁怒到她的身上,这云氏简直就是偏心到没边儿。若是知道她家的宝贝儿子是被她打的,想来休了她的心都会有了。

“是媳妇儿的错,媳妇儿就该让夫君待在府里,哪儿都不去最安全。”元意正堵着满心口的气,受了责怪更是不虞,扯了扯嘴角,讽刺地回了云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