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好了,花姨娘发疯了。”

腊梅掀开软帘走进来,神情焦急地惊呼道。元意立马站起来,惊疑不定地与萧恒对视了一眼,双双赶去了后院。

两人刚进了后院就听到了嘈杂之声,到了花姨娘的房间,更是一片混乱,地上满是被推到的凳子、摔碎的瓷瓶和散落的纸张笔墨。

里面蜂拥着一群人,不停地叫喊,惊恐大叫,更是乱上加乱。

萧恒脸色一黑,道:“都给爷让开。”

听到萧恒的话,一群女人都惊喜地回头,连忙避开,云砚更是喜不自禁,道:“爷,您可算来了。”

元意冷着脸看着这群女人,“你们很闲吗?每次都出事都聚在花姨娘这里做什么。”

云砚脸上的笑容微僵,而后低下头,不卑不亢道:“奴婢们与花姨娘情同姐妹,她出事了,奴婢们只要有点良心,都会前来探望。”

这话说得不温不火,却让元意眯起了眼睛,以往云砚都是一副温顺知礼的模样,对她也是恭恭敬敬,不敢丝毫的逾越,今天却与她顶嘴,话中带刺,萧恒一个大男人没听出来,但元意却听得明明白白。

她冷冷地瞥了云砚一眼,没顾得与她计较,而是看到喧闹的源头——花姨娘。

因为被萧恒罚紧闭,元意已经许久没见过她,只见她神情憔悴枯槁,脸色苍白,瘦的仿佛竹竿似的,银红色的衣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似乎风一吹就能把她刮跑。

然而她此时却是满脸的焦虑痛苦,不停地用脑袋撞着花床,她身边得奴婢连忙拉住她,然而她却力大无比,轻易地挣脱了奴婢的禁锢,继续撞着脑袋,鲜红的血不停地从额角流下,看起来无比地凄惨。

元意的瞳孔微微张大,这副不管不顾的自残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是疯了,但是她心里清楚,花姨娘和云七娘一眼,都是毒瘾发作了。云七娘毒瘾尚浅,只是控制不住暴躁的脾气打人,花姨娘已经痛苦到要自残了。

只是这些爆发需要一个过程,为何她却未曾听到什么花姨娘发脾气的风声?

就在元意心中千回百转的功夫,萧恒已经一步跨过去,一手斩在花姨娘的后颈,花姨娘动作一僵,软绵绵地倒在了萧恒的怀里。

萧恒满眼复杂地看着怀中憔悴零落的花姨娘,抱着她放在床上,拿了张被子替她盖上,做完这一切,他才想起元意还在一旁,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她正盯着他,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的感情波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恒心中一跳,别过眼,眼神凌厉地看向屋子里女人,在他的视线下,各个都胆怯地低下头,而花姨娘的丫鬟们个个都哭哭啼啼,没个能说话的人。他的目光一顿,落在云砚的身上,“云砚,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云砚神情恭谨地低下头,道:“奴婢不知,奴婢等人听到花姨娘房里的吵闹声,才刚刚赶了过来。”

萧恒神情一厉,黑眸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直到她开始瑟瑟发抖,才移开视线,往已经还跪在地上哭啼的婢女踹了一脚,怒道:“哭什么哭,你家姨娘是怎么回事。”

那婢女吃痛,眼泪掉的更加厉害,张口要说话,却是满口的哽咽之声,话不成句,身子抖的愈发厉害。

眼见萧恒又要踹人,元意这时候淡淡地开口,道:“你先别吓她,等她缓过劲来再说也不急。”

萧恒身形一顿,看了元意一眼,收回脚,拉着她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顺手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她手上。

元意看着正板着一张脸,手上却稳当当地拿着茶盏的萧恒,眼眸微动,微笑道:“谢谢。”

萧恒脸色一黑,硬声硬气道:“不用。”

这时候跪在地上的婢女已经缓过劲来,抽咽着擦干眼泪,向萧恒和元意磕了一个头,才道:“今儿早上姨娘还是好好的,只是刚刚突然发作起来,不管不顾地要撞自己的脑袋,奴婢们拦都拦不住。”

萧恒皱起眉头,这情景怎么如此诡异,他不禁联想起云七娘,虽然都是行为反常,但是云七娘打人,花姨娘却是自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