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泰带着元意去了东宫的花园。

毕竟是皇宫,景致也比别处景致和大气,尽管元意不喜欢身边的魏泰随行,还是被园子里的梅树给惊艳了。她在朱府的梅香院也中了梅树,但因为面积的元意,也只是寥寥几株而已,出嫁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

而东宫的花园里却种满了各样品种的,不禁有红梅,亦有重瓣雪白的绿萼梅、骨红瓣紫的的紫眉、花白轻红的玉蝶梅花等等,不管哪种梅花,都可以从花园里找到。

元意贪婪地看着满园的花色,压抑住心中的激动,尽量装作淡定自若的模样,免得被身侧的魏泰发现了端倪。

魏泰却从她比方才发亮的眸子中发现了端倪,他轻轻地笑了出来,对这元意到:“萧少奶奶觉得此处景色如何?”

元意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从旁边的景色一掠而过,道:“景色秀美清丽,脱俗飘逸,实在难以想象东宫的花园会种满了梅树。”

这样的配对太过违和了,她环顾一下花园的周围,假山流水,厅殿红亭,富丽堂皇,精致大气,飞阁流丹,宛若富贵神仙之所,而被包围的株株梅树,像是被生硬地插进去一般,少了与周围景色的融合。

魏泰似乎以为元意的回答,而是眯起了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元意,都:“听说萧少奶奶酷爱梅花。”

元意心中一震,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异色,背过身子,素手攀上褐色的木枝,落在重瓣雪白的绿萼上,轻轻一点,便染上了一段暗香。

“民妇在娘家院子确实种过几株梅竹,因此比旁的花木多些情感,倒是称不上酷爱。”

魏泰却是轻轻一笑,走进元意几步,也伸手抚上了同一朵花瓣,“本宫倒是觉得此处颇合萧少奶奶的意,也不枉本宫特地让人……”

他的手临摹着梅花的花瓣,轻柔缓和,眼睛就要覆上元意的手,元意猛然抽回手,花枝颤了颤,落了几朵昨日残积的雪花,轻轻地震响。

元意打断他的话,目光看向一端的亭子,冷然道:“太子殿下,民妇有点累,可否去亭子休息一下。”

魏泰抽回手,还拈着一朵素白的瓣,他一点一点地把它揉碎,丢之脚下,目光沉沉地看向元意,忽而又笑了,红唇白肌,说不出的森寒与诡异,“自然可以,以后萧少奶奶多的机会观赏此番美景,若是累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元意步履闲适地走上亭子,心中却萦绕出了淡淡的不安,魏泰的目光太过骇人,那样看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他究竟哪里的自信和底气,难道就全然不顾忌朱府和萧府的地位和影响了吗?

亭子里烧着暖暖的炭火,桌子上铺着镶边云纹锦布,上边搁置着各类瓜果,晶莹剔透,鲜亮诱人,元意的视线落在一盘圆润新鲜的葡萄上,突然想起了萧恒大大咧咧拿着葡萄往嘴里送,最后却被她嫌弃的可怜模样,如今一回想,这是有趣的紧。

才出来这么会儿,她已经开始想他。

许是她盯着的葡萄太久,旁边的宫女以为她想吃,便手指灵活地用了镊子去掉皮,插上签子,恭恭敬敬地递到元意的跟前,道:“夫人请用。”

魏泰也在一旁坐下,看了晶莹剔透的葡萄一眼,“萧少奶奶喜欢葡萄?这是新疆新上贡的无籽葡萄,总共也就十筐,本宫得了两筐,你若是喜欢,尽可吃了够。”

元意挑着一颗送进嘴里,饱满的汁液在口腔里爆发,甜到心里,脑子里却想着萧恒亲手替她拨了葡萄皮,塞到嘴里,却抢着吃另一半的情景,当时只觉得恼怒,如今在此地吃着拨的干干净净的葡萄,却觉得少了几分味道。

她搁下手中的竹签,拿起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水渍,客气地点点头,“不愧是贡品,确实美味。”

魏泰岂不会看不出她的客套,目光一冷,钳制住她的下巴,语气却是温柔无比,“意儿,你怎么总是惹本宫生气。”

元意身上顿时冒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立马站起站起身子,粉面含怒,“太子请自重,如此直称民妇的闺名,未免不妥。”

“本宫为何称呼不得,难道就萧恒能叫你意儿不成?”魏泰的神情一狠,“如果不是你欺瞒于本宫,你现在已经是本宫的人了。”

元意面不改色,道:“太子殿下着相了,本来就是您听错了,又如何怪我,况且,就算您没听错,我也有婚约在身,我们之间一眼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