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的动作很快,在下午的时候就让人元意递了消息,元怡身上果然满是伤痕,新旧不一触目惊心,而所谓的麝香,正是因为擦了不少药酒的关系。

所以说,元怡是被人摆了一道,故意把佟承徽安排在她的身边,最大的嫌疑人,非太子妃白氏莫属。

元意拿着元华的信件,怔怔地愣神,连萧恒进来都没有发现,直到他有些担忧的询问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谁的信。”她没有回答,萧恒继续问了一遍,眼睛看向她手中的信件。

“我三姐用麝香谋害佟承徽流产了。”元意把元华的信件递给萧恒,“但是五娘查出的事实却是如此。”

萧恒脸色一沉,接过信件迅速扫了一眼,而后,果不其然在元意的眼中看到一抹愧疚和挣扎。

“她本来不应该受这种痛苦的。”元意想起元华在信中陈述元怡身上的伤口,心中忍不住胆寒,也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愧疚,元意终于想萧恒提起她埋在心底的往事,她和太子与元怡三人孽缘的起点。“若不是我,她也不会进宫。”

“意儿,你听爷说。”萧恒直视她的眼睛,“是她们母女设计你在先,若不是你机智,说不定你已经身败名裂,或是身陷宫墙了。她这是自食恶果罢了,你与无关。”

元意抹了抹脸,长叹道:“我又何尝不知,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她并不是轻易对敌人心软的人,但是与元怡生活了十几年,又有血缘关系,若是再无动于衷,那就与冷血无异了。而且,她之所以会这样愧疚,最重要的,是觉得对不起父亲。

在那场博弈中,受到最大伤害的并不是元意,而是朱父,元怡再怎么不成器,终究是朱府的嫡女,却屈身为太子侧妃,虽然是张氏母女自己的选择,却也有元意埋下的一番诱因。如今若是知道元怡在宫中受到非人的折磨,想必最痛苦的还是朱父。

萧恒掏出丝绢擦掉她眼中溢出的泪水,把她搂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你二姐会没事的。”

“我没事儿,只是太激动了。”元意知道自己失态,接过萧恒手中的丝绢擦掉刚眼泪,又重新恢复了往前冷静自持的模样,“我明天要回家一趟。”

“爷陪你去。”萧恒让人端了盆热水过来,给她洗了脸,重洗上了妆,才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大伯一家过来了,咱们先去正院吧。”

元意朝他露出一抹微笑,道:“好。”

因为萧朔是嫡子,宗祠也建在萧府,萧阳逢年过节的要过来祭拜,元意只有在成亲的上族谱的时候进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踏过。今天萧阳上门祭祖,完了便留在萧府聚餐,萧恒刚刚是从宗祠回来,把元意叫过去用餐的。

元意刚和萧恒踏入正厅,就听到一声孩童的嬉戏声传来,而后蹬蹬地跑来一个火红得肉球,像与元意的怀里撞过来,元意连忙把他搂住,却被他的冲劲撞得踉跄了几步,好在萧恒及时扶住她的腰,才好险地没有摔倒。

随之就传来一声斥责声,正是大嫂周氏,“俊俊,都让你不要乱跑了,刚刚就差点把婶子撞到了,快道歉。”

元意连忙向周氏摆手,“大嫂,没关系,小孩子活泼是好事。”她低头看向怀中的肉团,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眉间点着一颗朱砂,大眼睛黝黑晶亮,正好奇地看着她,元意不由神情一柔,摸了摸他扎着冲天辫的小脑袋,问道:“你叫俊俊是不是?”

俊俊,也就是周氏的儿子萧俊点了点脑袋,伸出小胖手,点在元意眼角的朱砂痣上,有摸了摸他的眉间,咧开嘴,笑道:“婶婶,红红,漂漂。”

小孩子特有糯糯的声音有说不出的可爱,元意的心瞬间就被萌化,在他的脸蛋亲了一口,拿出一个红包塞他兜里,又拿了一个长命锁给他挂上,“俊俊最好看。”

萧俊羞红了脸,张开手,“婶婶,抱抱。”

元意矮下身子,刚要把他抱起来,就被萧恒从中截过,点了点他的额头,“婶婶抱不动,叔叔抱你。”

然而萧俊却不领情地挣扎起来,不依不饶地拍着他的脸,道:“不要叔叔,臭臭,俊俊要婶婶,香香。”

元意顿时笑了起来,揶揄地看向萧恒,“你看看,小孩子都嫌弃你。”

萧恒却郁闷起来,把萧俊交给周氏,偷偷地凑在元意的耳旁,道:“意儿,你快点给爷生个儿子,要好玩听话的。”

元意顿时扶额,他以为儿子是用来干嘛的,逗趣的吗?她终于忍不住向他翻了一个白眼,凑到萧俊身边与他逗乐。

看到元意终于开颜,萧恒摸了摸下巴,摇头叹笑之后,又立马黏了上去,夫妻俩一起逗着小孩,咯咯的童声顿时响彻整个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