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正是白七娘三日回门的日子,但是京城又迎来了一场盛大的热闹——素有京城第一才子之名的张仲羲成亲了,先不说有有多少闺阁少女碎了一地的芳心,单说有心人看到张公子却秦府迎亲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知是身体不适还是不满意这场婚事。

天色一大早,萧恒就跑回了正房,像蹲在一旁的初雪一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视线犀利得简直要把她解剖了似的。

元意懒得理他,直接向他翻了个白眼,萧恒却像是来了兴致,他连忙凑过来了,道:“意儿,爷要去参加张仲羲的婚宴。”

“什么?”元意目光诡异地看着萧恒,“你去做什么。”

两人势同水火,元意才不信萧恒是诚心要去参加人家的婚宴。

萧恒笑得牙齿都晒出来,“当然是去看热闹啊。”

不得不说,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的联姻,张仲羲的婚宴真是热闹非凡,萧恒与元意保证了许久,才得到了出门的允许,如今坐在大堂里,与其他宾客一起观礼。

虽说萧恒和张仲羲已经撕破了脸皮,但是京中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最不的是逢场作戏,所以萧恒登门拜访的时候,依旧得了张府客气的招待。

外边的礼炮轰鸣,迎亲的队伍已经回来了,只听媒婆的高深叫喊声,一应礼数之后,张仲羲牵着新娘子进了大堂,张仲羲丝毫没有为新郎的喜庆和紧张,视线在大堂上游移,在看到萧恒时,眸光明显一沉,脚步微微一顿。

别人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但是身边的新娘子发现了,紧张地扯了扯红绸,张仲羲反应过来,脸上换上浅浅的笑容,只是眼眸如浓墨一般,从未化开过。

旁边的人不停地夸奖今日新人的郎才女貌,张家和秦家的地位不低,来的宾客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坐在高堂的刑部尚书夫妇可谓是春风得意,红光满面,对这件亲事满意的不得了。

旁边的喜娘更是心中满意,吉时已到,她便扯动嗓子喊:“新郎新娘请跪,一拜天地——”

张仲羲和秦如婧按理跪下,刚要叩首,就听到堂外传来一声大喝,“且慢——”

本来就庄严肃穆的大堂突然插入一道低沉的男声,分外地引人注目,不同于众位宾客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高堂上的刑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夫妇俱是一惊,看到来人时,立马震怒非常。

只见大堂前,张仲羲和秦如婧跪拜所向,突然闯过来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形容狼狈,伤痕累累,含情脉脉地看着披着盖头的新娘,“如儿,你真的要嫁给张仲羲,而罔顾我们多年的情谊吗?”

这样鲜艳的消息顿时满场哗然,刑部尚书更是猛地拍了拍案首,大喝道:“来人,人呢,快把这刺客叉下去。”

在众目所瞩的情况下,张仲羲并没有惊慌失措,而是下意识地看向萧恒,萧恒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开口,但是他看明白了对方的唇语。

“这是本大爷送你的新婚大礼。”

张仲羲的眼中迅速翻滚起怒色,却被他压了下去,他侧头看向身边地新娘,发现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紧红绸,指尖发白,瘦弱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眼看屋外迅速涌出家丁,要把那个男子抓起来,张仲羲甩了甩衣摆站起来,清喝道:“且慢。”

他的这一声可谓清浅至极,却像一股清流一般流入闹境,成功地让喧闹的场地平静了下来,连家丁也停了手,俱是向张仲羲看去。

张仲羲弹了弹衣摆的灰尘,漫不经心地看着男子,似乎未曾把看在眼里似的,“你是谁,是怎么混进张府的,是谁指使你迫害我的婚礼的。”

他的声音清冽,不急不缓,却像重锤一般一句一句地敲在众人的耳力,之前光是看热闹的观众也反应过来,这男子的身份着实可以,说不定此事是一个阴谋,毕竟张府可不是这么好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