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碧,让我休息会儿."大概是听到脚步声,元意低声说了一声,眼睛依旧闭着,她以为来人是浅碧.

腾格里塔拉神情复杂,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是我."

元意乍得睁开眼睛,惊讶地坐起来,皱眉看向他,"你怎么在这里."

腾格里塔拉并没有解释这个无意的问题,目光落在她毫无阻拦的脖子上,开门见山道:"你脖子上的伤是他弄的"

元意垂下了眉头,神色淡淡,拿起纱巾重新季回脖子上,"除了他还有谁敢这样对我."

"你"腾格里塔拉的声音顿了顿,"你为何激怒了他."

"他杀了我丈夫."元意的神情变得激动,眼泪一串串地从眼角滑落,梨花带雨一般,脆弱而带着凄楚的美感,"我不过是拒接了向仇人低头,他竟然要杀了我,羞辱我,折磨我."

女子盈盈的泪目看向他,凄艳动人,像是受到了蛊惑似的,腾格里塔拉不受控制地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抹掉她脸上的泪水,指腹的莹润和湿漉让他猛然地回神,闪电般地缩回手,英俊的脸绷得紧实.

他摩擦着指腹,目光游移,许久之后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话,"既然如此,你何不顺从了他,好过如此受了委屈."

元意冷笑了一声,陈述道:"他杀了我丈夫,你让我臣服于他,简直是开玩笑."而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殷切的看着他,"从远,他,他真的死了吗"

腾格里塔拉绿眸微微一深,看向她的眼里,一字一顿地说道:"是的,他死了."

"怎么可能绝不可能"元意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似的,断然否定,"他也许是受伤,正找地方疗伤呢,绝对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她不停地重复着,似乎这样就能成为事实似的,然而她的肩膀却不停地颤抖,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身形单陛弱,让人忍不住搂进怀里好生安慰.

腾格里塔拉是如此想着,而他也确实如此做了,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并没有像刚才那样松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为了他怀中这个美丽而脆弱的女人,"忘了他吧."

"不行,我不相信."元意紧紧地攥紧他胸前的衣襟,眼神灼热而疯狂,像是犯了癔症似的,"你曾说过,你会帮我的,现在,我需要大量的伤药,你不会拒绝的是不是"

根据魏泰的描述,他亲眼看着萧恒断气,丢下戈壁,如今根本就不可能活着,如今元意就算是抛下抛下伤药,也不能把一个死人救活.

"那也无济于事."腾格里塔拉自然记得他曾经给过元意的承诺,伤药对他来说并不艰难,但是他觉得并没有做出这件事的必要.

听出他话中的松动,元意的眼睛微微地亮了一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可是,这样至少让我心安,才能,才能更好的活下."说到最后,她的脸色变得隐晦而难堪,侧过头,掩饰那一瞬间的狼狈.

然而,就是元意这句隐晦的回答,让腾格里塔拉的眼神亮了起来,他的心跳开始加速,热切地看着元意,因为高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可以,我是否可以照顾你."

元意却在这一瞬间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脸颊涨得通红,连忙推开腾格里塔拉,几步走到窗边,脊背挺得笔直,尽管掩饰的很好,她的声音还是泄露出了一丝的慌乱,"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腾格里塔拉却低声地笑了起来,俊脸焕发了不一样的神采,一如初见时的狂傲不羁和自信狂妄,"你放心,伤药本王在今天下午就让人给你送来."

元意欣喜地转过身,感激地看着他,而后又犹豫了起来,手指也不自觉地抚摸上脖子见的瘀痕.腾格里塔拉目光也是一沉,立马就知道了元意的顾虑,"本王让人把伤药送到此处,你让身边的侍卫来取就是."

"承蒙阁下帮助,我将铭记于心."

谈妥伤药的问题,腾格里塔拉本来还想和元意多待一会儿,元意却以出来多时,唯恐为怀疑为借口,才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间,带着浅碧等人,重新登上了回程的马车.

黎简已经带着鸿奴等待在车厢,他并没有多说,而是和浅碧一样的神情,关切地看着她.元意并没有再在他们面前露出异样,而是镇定地朝两人点了点头,轻声对浅碧说道:"今天下午,腾格里塔拉会把伤药拿到酒楼."

浅碧的眸光一亮,但是一想到伤药的来源,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她低垂着脑袋,轻声地说了一句,"夫人,奴婢明白了."

元意点了点头,接过黎简怀中的鸿奴,待到两人出了车厢,她才紧紧地抱住鸿奴,把脸埋在他的小胸脯中,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