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刚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大堆的脑袋和激动的粗糙大脸,一幅幅宛若见到再生父母的模样,让他的脑仁都痛了起来.

最后还是思恩细心地看出了萧恒的不适,连忙说道:"大家退开些,大人都呼吸不畅了."

萧恒这才觉得舒服了些,看向陆靖辉,问道:"我昏迷有多久了"

"大人,有三天了."

萧恒摸着胸前的伤口,心中亦有余悸,差一点儿他就回不了晋阳,如果他死了,该如何向意儿交代.

想到在晋阳的意儿,他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自从进了突厥,因为要掩饰形迹,不方便传递消息,所以他离开了大半个月,意儿那边对他还是音信全无,如今不知道该如何担心.

压下心中的思念,萧恒记起了正事,"还有没有追兵"

陆靖辉摇了摇头,说道:"属下找了身形与大人相似的士兵,乔装了一番,他们这时都觉得您已经死了."

萧恒的心稍稍松了下来,但是想起前几天死的众多的亲卫,脸色也好不到哪里,魏泰,果然事事不离诡计.不过这次虽然损失惨重,能够得知魏泰的行踪也算是有了些安慰.

"有没有找到魏泰的藏身之处"萧恒又想起了重要的一件事,看向陆靖辉

"大人,前太子太过狡猾,我们的人给跟丢了.不过"

陆靖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看向了甲一,有人现场所有人还要清楚前太子的处所.

萧恒也循着他的目光看过,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甲一怎么在这里

"前太子如今在突厥王城的郊外."

为了解释他为何会身在突厥和知道魏泰的处所,甲一不得不把又把之前解释的话语与萧恒重新说了一遍.不同于之前亲卫们单纯的惊讶和担忧,萧恒的反应比他们激烈多了.

"你说什么夫人和公子都被魏泰抓了"

萧恒因为激动,直接从床上坐直了身体,然而他如今身受重伤,用的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能够苏醒和说话已经是大幸,怎么能经受得起激烈的情感起伏和动作.

所以他很快就因为力有不逮瘫到下来,还好陆靖辉及时接住他才没有因此伤口裂开.但是,他也因此吐了一口血,脸色愈加颓靡.

众人脸上立马带上了慌色,甲一更是愧疚不已,连忙安慰道:"夫人和公子都尚且安全,倒是大人您,夫人只当您遭遇了不测,伤心不已,您可要好好保重身体,至少不要白费了夫人寻药的千般心思."

在甲一的安慰下,萧恒总算安静了下来,尽管他的眉头依旧紧皱,却也明白他如今伤势不容乐观.

他闭着眼睛陷入沉思,魏泰掠他的妻儿,其中居心,他自然心知肚明,撇开心中燃烧的怒火和揪心不谈,他最怕的就数元意.

若是魏泰胁迫,以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他宁愿她宁愿她受了委屈,也不要伤了性命.

光是这样想着,萧恒就郁气横生,忍不住又咳了一口的血.

"大人"参差不齐的惊呼声顿时响起,思恩连忙掏出帕子,再次为他擦掉唇角的鲜血.

萧恒看着身边服侍的婢女,心中对元意的思念更加深了一层,她事事替他着想,还破天荒地没有吃醋把侍女安排到他的身边,先不说帮了多少忙,这份心就不得不让他感动不已.还有,此番如及时雨的伤药,该是废了多少的心思.

他恨不得此刻就飞到她的身边,只是条件不允许,他忍着胸口不知是身体还是心理的疼痛,把甲一招到身前,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告诉她,我还活着."然后,他再也撑不住,再次昏迷了过.

先不提陆靖辉等人的兵荒马乱,元意这边也不怎么轻松.

魏泰身上的伤并不怎么重,至少元意是这么认为,之前虽然流了很多血,大概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然他也不能活泼乱跳地下床用膳或者接待来客.

在精心调养的效果下,他大概恢复了七八成,至少开始行动无碍.

于是第二天早上,正在给鸿奴喂早膳的元意,看到了衣冠整齐,面色红润的魏泰,步履闲适地走进了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