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平静的队伍隐隐有了些骚动,是那些士兵开始有了怨言,不管怎么说,魏泰终究是外族,士兵多是听从赤那和腾格里塔拉的号令.

认识到这一点,让魏泰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前进也不是不可以,若是真有埋伏,日后必须听从我的号令."

赤那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身下令,"全体有令,继续前进."

军队再次开始前行,尽管尽量小声,一万人汇聚而成的马蹄声,步伐声和车辆碾过树枝的声音,使得林子再次喧闹起来.

不久,军队进入了峡谷,因为地形狭窄的缘故,队形不得不有所改动,如此宽度变短,长度便长,逶迤而上,更显得累赘.

峡谷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优势,为了以防万一,赤那让骑兵在前,粮草在中间,步兵断后,如此缓缓向峡谷挺进,只要过了峡谷,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行军速度加快,不日便可进攻晋阳.

魏泰一直紧绷着身体,这一路上太过平静了,他之前明明把突厥人要攻打晋阳的消息泄露出,她逃回,不可能不防备,最有可能,就是在峡谷中设下埋伏.

果然,还没等他的念头消失,前方就出现了喧闹,马匹嘶鸣与痛苦的呼叫之声交织一起,在峡谷中凄厉地回荡,队伍中出现了忙乱,魏泰脸色一沉,"镇定,扰乱军心者斩立决.关山,前头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魏泰的镇压有了大概的效果,喧闹惊恐之声渐小,然而,还没等到他们松了口气,从峡谷两边纷纷滚下大量的石头,拥挤的狭道满是士兵,躲避不开,被石头砸到的不计其数,初次之后,还有躲避时相互踩踏,顿时哀鸿遍野,乱成一团.

伴随山石而下的,还有一支支燃烧着大火的箭羽,主要集中在中间的粮草部分,此时天干物燥,着火即燃,粮车中随即随风起了大火,冒起了浓烟.

埋伏的人数众多,就算是被众位兵士重重包围的几位将领,也被箭雨波及,他们不得不狼狈逃窜.赤那这才终于相信此处有埋伏,大失脸面的同时,又为士兵的死伤而怒红了眼,扯着嗓子大喊,"快灭火,一群笨蛋,快举盾牌"

有了指使,先前还惊慌失措的士兵顿时有了主意,分列两排高筑起盾牌,挡住纷纷而落的火箭和石头,再分出一队人灭火.情况果然得到了遏制,不过,虽然如此,他们还是被烧了四分之一的粮草.

到前边查探情况的关山也回来了,来到魏泰的身边,禀报道:"殿下,前边的路上设下了绊马绳,天色太黑,看不清楚,死伤颇多."

魏泰刚刚不慎被火箭波及,烧了一块衣衫,脸色正不好,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冷然地看向那两兄弟,"如果你等听本宫之言,就不会有此祸事."

赤那盛怒,"我倒是想问问,我们怎么会被埋伏,莫不是魏太子你泄露了行踪.据本王所知,你那心爱的萧夫人已经逃回晋阳了."

他的话音放落,不管是魏坦是腾格里塔拉脸色都阴沉得可怕.

腾格里塔拉是因为元意对他的欺骗和玩弄,心中痛恨,但凡有关于她的一切消息都愤然不已.魏泰比之腾格里塔拉更甚一层,他对元意汲汲以求许久,几次设计,都被她逃脱,已经是恼羞成怒.更何况,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苏青因她的缘故而丧命,他对元意更是爱恨交加,恨不得把她囚禁在身边狠狠地折磨.

他这一辈子,付出的真心和爱意,从来都没有被哪个女人弃之如履过.

"不过是一介妇孺,能担何事"魏泰淡淡地反驳,"大王子又何必把自己的无能归罪于女人身上,太过懦弱无能了."

"你"赤那被他的鄙夷激怒,拔剑就要和他动手,还好腾格里塔拉眼疾手快拦住,劝解道:"大哥,目前还是应敌要紧,个人恩怨,私下再谈."

赤那才重新把剑插回剑鞘,而魏泰一脸平静,根本就不为他所动,反而观察着渐渐翔的箭雨,"全体戒备,注意敌袭."

全体士兵都绷紧了身体,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耽现有敌人下来,便能蜂拥而上,已报偷袭之仇.

然而,他们等了大概有一刻钟之久,两边的山崖毫无动静,风声簌簌,寂静无声,像是埋伏者已经离开了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赤那皱了皱眉头,颇是不解,不得不看向魏泰,颇是不情愿地问道.中原人心思狡诈,兵法诡道,他们突厥中总是在这方面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