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袭军深入营区,即将接近魏泰的车子,胜利在望的时候,本来软弱无力,节节败退的守军突然一扫颓势,把袭军包围起来,毫不留情地绞杀。(∞)

情势陡然一转,袭军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他们这才明白是中计了,他们下了蒙汗药是不错,但是被萧恒来个将计就计,一举歼灭。

袭军的计划很周详,就算是萧恒等人也不知道他们竟然买通了伙夫下蒙汗药,要不是元意提前要了鸡汤垫肚子,按照以往的情况,那些汤是让底下的将士食用,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想萧恒那样因为接触多而对蒙汗药敏感,最终还是会导致守军中药势弱,被袭军劫走魏泰。

还好,那只是如果而已。

萧恒坐在爱骑踏雪身上,看着正在负隅顽抗的袭军,脸色平静无波,直到听见关押着魏泰的马车有了动静,眉头一抬,来到了车窗前。

陆靖辉连忙把纱窗掀开,露出里面的人,正是躺在榻上的魏泰,他身上的伤只是半好半坏地吊着,如今尚不能下榻,因此脸色苍白如纸,阴郁丛生。特别是在看到萧恒的时候,眼露凶光,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这样的目光萧恒熟悉的很,根本就不为所动,反而嘲讽地看向他,“你大势已去,再怎么折腾也是瓮中之鳖,你趁早死了逃出去的心吧,本官不会让你得逞的。”

魏泰气得面红耳赤,他不能出马车,并不知道外边的战局,本来在听到部下的宣告声时还惊喜期待不已,以为他今日能够逃出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萧恒泼了一盆冷水,心里透彻地凉了下来。

自从与萧恒交锋以来,他缕缕败于对方之手,萧恒果然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克星,不仅是夺嫡大业,还是个人私情,都让他含恨不已。

“萧恒,你别得意,你年少涉高位手握兵权一家权倾朝野,以为魏乾会容你?”魏泰冷笑起来,“鸟兽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的未来一定会比本宫凄惨地多。”

看着萧恒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魏泰终于掰回一局,怜悯而嘲讽地看着他,哈哈大笑,然而不慎扯动了伤口,闷哼了一声,渐渐止住了笑容,继续看向萧恒,“你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竟然还掏心掏肺地为他卖命,真是愚蠢之极。萧恒,你也不过如此。”

“闭嘴。”萧恒清喝了一声,眸光锐利地盯向他,“你以为天底下的人都像你这般忘恩负义,心思狭隘。不必在此煽风点火,挑拨离间,本官不会糊涂到把你放走。”

魏泰收敛了笑容,唇边挂着冷冷的笑容,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萧恒冷漠地移开眼,嘱咐陆靖辉,“看好他。”

魏泰竟然妄想挑拨他生疑,最后放人以巩固地位,简直是心思狡诈至极。萧恒心里愤怒不屑,但是魏泰的话多多少少也入了他的耳。

他与皇帝少年相交,情分深厚,在皇帝是睿王时虽然可以肆无忌惮,但此时对方身份已变,掌握着天下的生杀大权,想必不管哪个坐在龙椅上的人都不想让臣子势大。

而萧家,萧朔贵为吏部尚书,他又是掌握兵马,权势赫赫的都督,气焰极盛,父子二人位高权重,若是皇帝会放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看着远处正在拼杀的双方队伍,萧恒的后背忍不住淌下一层冷汗,如今是新皇刚登基,人手不足,才会重用旧臣,若是再过几年……萧恒眸子渐渐深沉,脸色淡了下来。

“大人,袭军已经全部控制。”沐血而出的萧全来到萧恒的身边,报告战况。

萧恒脸上这才露出一抹笑容,“不错,把头目关押起来,其他的处理干净。”

浓郁的煞气和杀意让萧全浑身一凛,重重地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厮杀的喧嚣声渐渐地消失,只剩下将士们收拾战场的琐屑之声,元意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睡得颇为不安宁的鸿奴,把他耳中的棉花拔出来,才轻轻地下了软榻。

她刚掀开纱窗,黎简就走了过来,“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元意探了探头,却没有什么发现,反而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顿时就是一阵反胃,连忙用帕子捂住了鼻子,“外边怎么样了?”

黎简关切地看了元意一眼,“夫人放心,反贼已经剿灭,大人安好,过会儿就会回来。”

元意倒是不计较萧恒什么时候回来,听到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脸上有了笑意,“那就好,你也不必守着了,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