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过后,元意终于有了和朱父的私下相处,便把思恩的事与他说了。早在晋阳时朱父就回信应允了此事,如今自然也不会反悔,便道:“我已经选了良辰吉日,到时候你再带她回府,到时候一齐认认人。”

元意顿时松了口气,萧恒被老太爷叫去谈话没有回来,她便趁机和父亲叙话,父女两分别许久,总有说不完的话,期间朱父还好奇地问起了元意的油画之法,她才知道自己的画作已经流落出去,被人追捧至极。

她本来不欲张扬,但是看到朱父即是好奇,又是欣慰的目光,怎么也说不出否定的话来,“那不过是女儿寻了海外的书籍,自己揣摩出来的。难登大雅之堂,爹爹谬赞了。”

朱常仁抚着胡须,笑着摇头,“意儿不必谦虚,别人不见得比你还好。不错,不错,不愧是我朱家的女儿。”

他眼中的骄傲和自豪让元意的心热了起来,笑容暖暖,难得升起了小女儿姿态,拉着他的手摇了摇,道:“爹爹,女儿也给你作画一副如何?”

朱常仁老脸一红,却也没有挣脱元意的手臂,反而含笑地看着她,“如此甚好,你这油画虽然失了含蓄婉约之意,但难得清晰逼真,别具一番特色。”

元意便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东西,就让朱父坐在书桌前,她则是拿着炭笔在画布上描摹他的影相。等到她把素描都画上时,萧恒才抱着鸿奴迟迟归来。

“爷爷叫你过去做什么?”元意放下手中的炭笔,净手之后才看向萧恒。

萧恒的视线在画布上停留了一瞬,与朱常仁见了礼才看向元意,轻笑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嘱咐了一邪,还有见见鸿奴。”

实际上,老太爷叫他过去是为了朱家的事,特地感谢了他一番,还让他若有余力帮衬朱家一把,这些事情就没必要让元意知道了,反正有没有嘱咐他都不会不理会朱家。

尽管萧恒说得简单,朱常仁也知道父亲叫自己的女婿过去做什么,长叹了一声,摸着鸿奴的小脑袋对着两夫妻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快回去吧。”

反正过几日鸿奴生辰还可以再见,元意也没什么不舍,和大家道别之后,一家三口才上了马车。

“许久没回京城,要不要上街逛一逛?”

刚坐上马车不久,萧恒就转头对元意说道,元意也来了兴致,她离开京城大半年,京城的流行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上街逛逛了解一番也好,不然等到鸿奴生辰上和众位宾客交谈而不知,被人耻笑土包子就不妙了。

“那就去看看吧。”

京城的街道永远都是一副热闹非凡的景象,吆喝叫卖声声不绝,人流如织,喧闹繁华,萧恒一手抱着鸿奴,一手护着元意,缓缓地在街道的摊子前逛下去。

听到各位卖主熟悉的叫卖声,元意突然笑了起来,萧恒不明所以,侧过头来问道:“怎么了?”

看着他俊朗如昔的面容,元意的眼中笑意加深,道:“想起咱们刚成亲那会儿,你带我上街的情景。”

作为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萧恒可谓是无人不知,那张脸简直就是败家子和大肥羊的代名词,他那时候带着元意上街,被街上的摊主忽悠着买了一大堆的东西,那情景至今想来还历历在目。

想起昔日时光,萧恒脸色也浮起了笑容,俊美的面容顿时熠熠生辉,漆黑深邃的眸子带着点点戏谑和笑意,睨了元意一眼,“意儿是在暗示为夫替你买东西么?”

看到他又在放电,元意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你节制点儿,难道是想要招惹桃花不成?”况且要买东西,她又不是没银子。

萧恒一愣,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有不少姑娘正满脸春色,含羞带怯地看着他,眉目盈盈,若不是碍于礼教,恐怕早就扑上来了。

他连忙收起笑容,板着一张脸,只不过看向元意的眼神怎么看都觉得是带上了得意,嘴上却说,“岂敢岂敢,有了意儿这一朵大桃花,为夫怎会看得上其他的野花。”

尽管知道他在油腔滑调,元意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嗔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那一眼的媚态风流,让当了许久和尚的萧恒软了骨头,好在他忍功了得,意志坚定,才没有被元意迷惑,只是抓着她的手紧了紧,“说来你的首饰已经许久没有添置过,去多宝斋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