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的记忆因为怀孕变得不好使,并不代表其他人的记忆力也变差了,而萧恒,正是记忆力顶好的一员。作为一名疼妻子的好男人,他自然不会任由元意脸上顶着一块疤痕,早就把元意之前的秘药给翻了一遍,终于才想起了发挥除疤效用的药膏是哪一个。

只是结果并不是那么愉快,因为发挥效用的药膏不是别的,正是他的情敌张仲羲给的秘药。萧恒看到那已经空荡荡的木盒时,脸色顿时黑了一大半,药膏已经用完,他又找不到这种药膏,说不得还要去求张仲羲。

虽然和张仲羲的梁子结得不小,但是事关元意,萧恒还是不得不妥协。在封爵受礼当天,一直潜居于张府的张仲羲终于露面,萧恒便让南青偷偷把人请到了前院的书房。

张仲羲一脚踏入古香古色的书房,视线漫不经心地一扫,在看到萧恒的身后时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就又恢复如常,漫声说道:“定国候唤我何事?”

萧恒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书桌,张仲羲刚才一瞬间的异样当然逃不过他的眼睛的,至于原因也心知肚明,因为他身后挂着正是他和元意的画像。虽然对于张仲羲至今还对元意心怀不轨不满至极,但他还是把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下去,还有正是要办呢。

“张大人请坐。”张仲羲和皇帝谈判之后,皇帝已经着手处理定王残党的问题,而张仲羲依旧挂着之前的闲职,“本侯请张大人前来是有一事相托,不知你之前赠与内人的除疤秘疑否还有?”

张仲羲蹙起了眉头,看向萧恒,清透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看穿似的,许久之后他才淡淡地说道:“没有了。那药膏是别人所赠,我也不过是只有一行而已。”

“那异人姓甚名谁?是哪个地方的人?可否找得到?”萧恒大失所望,但还是不死心地继续追问,“如果张大人能提供有利线索,在下感激不尽。”

他眼中的恳切和焦急显露无疑,张仲羲的眼神一暗,扯了扯唇角,“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位异人是我游学时救过的一个方士,据说他那时要去苗疆一带,如今身处何方我就不知道了。此人貌癯白须,体型修长,颇有出尘飘渺之态。”

张仲羲给的消息过于笼统,到时候找人未必容易,但也总好过一点希望也没有,反正元意还有的等,想来那样的人物不会籍籍无名,他着各地的密探仔细打听也是有希望的。

终于了解了一番心事,萧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如此便多谢张大人相助了。”

张仲羲淡淡地应了一声,心思千回百转,终究还是没有问及元意,话到嘴边转了转,问道:“鸿奴最近可好?刚才怎么不见他?”

鸿奴自然也是跟着到了前头,但是他年纪小,出来逛一圈就让萧恒打发回去让云氏照看了,张仲羲没见到也是正常。

“孝子太皮,让下人带回后院了。”这会子萧恒没有计较他惦记着自家的孩子,笑得别有深意,“听说张大人快要当父亲了,在此给你道喜了。”

张仲羲清逸俊秀的脸上毫无表情,睫毛微垂,投下一片暗影,“不过是传宗接代,人伦纲常罢了。”

萧恒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幽深之色,似笑非笑地说道:“话虽如此,回头我得和意儿说道说道,到时候记得添上满月礼。”

本来想看张仲羲变脸的萧恒失望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侯爷若是无事,在下先行告退了。”

看着他一点儿也不客套地转身离去,萧恒无趣恶毒撇了撇嘴,转身看了好半晌的画像,才离开了书房到前头应酬。

京中人都知道萧恒是皇帝的心腹,在他的封侯设宴上众人自然是要捧场的,男客女宾都来了不少,热闹非凡,萧恒再次出现的时候就被人给逮住了,非要一起喝酒不可。饶是萧恒酒量非凡,又兼有好友挡酒,一天下来还是喝了不少,直到宴会散去时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靠着小厮搀扶才没有倒下去。

他这副样子把元意给吓了一跳,连忙给他灌了一碗醒酒汤,又捏着鼻子给他擦了身子换了衣服,才在丫鬟们的帮助下,把人搀扶到穿上躺下,期间萧恒俱是一副迷糊的模样,任由元意摆弄,最后还念了元意一声才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