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难以相信地看着这一切。太神奇了,世间万物皆有轮回,但是人类的轮回他从来没有见过。

“这副傻傻的表情真适合你。”沈曜趁着林末被面前神奇的一幕吸引住了心神,利索地偷袭了一下。“这些都是你做到的。”

“我做到的?”

“当然。能有复生本事的,除了神殿的大祭司之外,也只有他身边的使者了。怎么?难道你不是神殿的使者?”

林末吃瘪,总觉得沈曜好像知道了自己是假冒的,还在一边有意无意戳他。心里想干脆说出真相又担忧实际上沈曜是不知道的,心情郁闷,白了沈曜一眼,”谁说不是?我只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能力罢了。”

”哦?是吗?”沈曜声音似乎因为忍着笑意而变了音调,他心情愉快地摸了摸林末柔软的头发,说道:“难怪我觉得你这么亲切。”

林末莫名其妙,再去问沈曜什么意思,他也不回答,只好作罢。

这时一边沉默的风野靠近了逐风,男人粗厚的手掌想要抚上逐风的沧桑的面容,可是就在将要触碰的瞬间,他又停下,似乎在害怕如果轻易地触碰他会再次让逐风受到伤害。

林末从小失去父母,依靠着好友的资助和奖学金才能勉强生活,他一时间感慨不少,想来这位酋长自小只有逐风陪伴身边,整个部落的人都能够听从他的命令,但是他唯独不能命令逐风的命运,眼睁睁看着逐风变老。

”逐风正在恢复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模样。”忽然,他低语一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林末和沈曜说。

”也多亏了你赐予他名姓。”

”……为何?”

”原本他无名无姓,将一生都献给神明,寿命终结他本该到达他所向往的地方。但是你赐给他名姓,让他在这个世界有了一个羁绊,将他的灵魂扣留在他的身体里。如果他得不到大祭司或者是使者(说这个词的时候有意无意看了林末一眼)的复活仪式,即使他不会被你用火烧的灰飞烟灭,也会随着*腐烂而渐渐消散。”

风野不语。

他的模样更像一只丛林中的野兽,如果有所不悦,就会咬断身边猎物的喉咙。在他看来,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逐风正在复苏,桀骜的人终究还是露出了他的本性,确实,在先前他忍让太多,如今被沈曜一通话数落,胸中的窒闷当然一齐爆发了出来。善战的武士们都端起了武器,本来缓和下来的氛围忽然间又被绷得紧紧的,似乎只要林末两人一有轻举妄动,他们便会一拥而上。

他们并不友善的举动,让沈曜冷哼一声,让所有人心头一震:似乎这个人才是真正的使者,“酋长,你是想要以下犯上吗?”

“犯上?在部落里,除了我,还没有人敢自立为上。”风野气势威严,和刚刚沉默不语的男人看起来简直判若两人。他目光狠厉,这一刻,才让林末想起初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那种错觉。这才是一个高高在上,统治整个部落的男人,他用十数年的血泪铸造起来的帝国,放眼看去,四周都是他的子民,他们有的举着火把,有的停止了跪拜,翘首以望。

林末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当即心中一阵退缩。

就在这时,林末感到手中一阵温热,他抬头一看,正是沈曜,这个男人好像有读心术一样,“呵呵,使者可不属于部落。如果你想落进下石的话……”他慢条斯理滴扫过周围人的面容,好像要好好记住这些人的模样,最终目光落在风野身上,“既然使者能够将他活过来,那当然也有本事让他继续躺下去。”

风野脸色难看,寒声说道:“你敢?”

“呵,有什么不敢的?难不成真等没了命再向你讨回来?”

就在林末觉得风野打算鱼死网破,和沈曜撕破脸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有人呻吟的声音。转眼一看,那个原本白发苍苍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年轻的样貌。这人明明骨瘦如柴,甚至骨头都要戳破皮肤,可这样的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年少风华的年纪。他眉头微皱,似乎烦心事缠绕心头,他努力地想要坐起来,但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而失败。泛白的唇哆哆嗦嗦,似乎要传达什么。

风野连忙走过去,手掌托住逐风的后腰:“什么事?慢慢讲。”

“不要……”逐风说着,目光始终看着林末两人。

风野哪里不明白逐风的意思,又想到沈曜刚刚说的话,双眼阖上,随后又睁开,似乎千万个念头,在这一瞬间就已经有了决择。他握紧逐风的手说道,“放心,我怎么会伤害救你的人呢?何况,使者正要为部落寻找新的生路。”

“嗯……”逐风好像想到了什么,“那梯田准备的怎么样了?”

风野不语,只是侧脸看向林末,林末连忙说道:“正在准备,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等你恢复了,一起耕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