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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在老太爷住的四进主院大花厅里,摆上宴席,为范安柏兄妹三个洗尘。

三夫人早早就带着女儿们过来帮忙,范夫人也不跟她客气,直接了当的给她分派工作,三夫人手头上有事要做,便将两个庶女打发了,让主院的丫鬟带她们去厢房安置。

范四娘和范五娘跟着丫鬟走了之后,三夫人才松了口气,回头见范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三夫人讪然一笑,她身边的丫鬟为她解释,“大夫人您不知道,咱们家两位姑娘的姨娘成天在咱们夫人面前吵,说什么六姑娘是小的,都还没及笄就已经要嫁人了!四姑娘她们姐妹的婚事却都没着落。”

“其实也不是没帮她们打算,只是……”

“我懂,我们二姑娘和姜姨娘不就是如此吗?不多说啦!回头闲了,咱们两一起参详,嗯,阿昭嫁过去杜家之后,又多了亲戚可走,说不得她们几个的婚事,还得托杜相的福呢!”

这意思是,到时候张罗二姑娘姐妹婚事时,会捎带上她们三房?三夫人喜极连忙起身向范夫人道谢。

范夫人微笑扶起她,摇头道:“都是一家人,你还跟我客气?我方才与三丫头说,阿昭屋里有位范嬷嬷,是宫里兰妃娘娘给的,待她休养几日,就请她给她们姐妹讲讲课,我知道她们在任上时,都是学过规矩的,你也是个讲究的。她们姐妹的规矩都不差。”

听范夫人这么说,三夫人抿着嘴微笑,她虽是给两个庶女请了先生教导闺学和礼仪。不过,那及得上宫里出来的嬷嬷教授的呢?而且还是兰妃娘娘给的。

三夫人微带酸的想,一样都是表侄女儿,兰妃娘娘待范安阳可真是好,还特地从宫里拨个嬷嬷给她。

“那就多谢大嫂了!”

见三夫人脸色仍有些不豫,范夫人便笑着转移了话题,待三夫人去厨房看晚宴的菜色时。丁嬷嬷皱着眉头劝范夫人,“三房的两位姑娘都是庶出。您让她们跟着范嬷嬷学礼仪规矩,越过大姑娘去,三夫人怎么会高兴?”

“我当然知道她不乐意让四丫头姐妹跟着学,但是我要没开这个口。回头她又觉得我吃独食,霸着兰妃娘娘的好意啦!”

丁嬷嬷陪着范夫人巡视晚宴场地,边小声的道:“当初兰妃娘娘赐下范嬷嬷时,六姑娘不在府里,现在回来了,您看是不是要让六姑娘进宫谢恩哪!”

“谢恩是一定要让她自个走一趟,打小兰妃娘娘就疼她,阿昭出了事,娘娘自责心疼不已。我三番两次与她说,不关她的事,杨家早与我们结了怨仇。可娘娘还是觉得若不是她召见阿昭,阿昭那天就不会遇上那件事。”

丁嬷嬷叹息,“那杨十一郎作歹,与兰妃娘娘何干,不是那日也总会有旁日,他们早惦记上了。咱们再怎么防,也难免有疏漏啊!”

“对了。杨家那死丫头,真的死了?”

杨延喜被送进庵堂,但到底是那座庵堂,却是没人说得清,有人说在城南山上的清修庵,也有人说在皇觉寺,还有人说在城北的法莲庵,总之说法众多,却没有一个做得准。

就连杨家人都不知道,那些押走杨延喜的人,究竟将她送去那庵堂。

不过,范夫人却自兰妃那儿得知,杨妃原命人把杨延喜送去皇室道观,就在内城中,兰妃曾摇头为杨延喜叹息。

因为杨妃三天两头就亲去鞭挞杨延喜,太后虽知杨延喜是被杨妃派人带走,但真不知她把人关在那儿,富阳侯夫人三番两次在太后跟前求情,想知道孙女儿下落也不可得。

“娘娘昨儿捎来的消息,应该是不会错的。”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做出那种事情来,还不是长辈纵宠坏了的。”

“要不是有太后和杨妃娘娘在,杨家女的名声只怕是毁了!”丁嬷嬷小声道。

范夫人颌首,“所以,一定要看牢了咱们家那两位娇客,一会儿你去跟松哥儿媳妇提醒一声,让她从旁多劝劝,三姑娘若有个举措不妥,可是会影响松哥儿的声誉,老爷想着要让他去考科举呢!”

“三少爷若是也能有个功名,三少奶奶这诰命可就有望啦!”

“可不是。”范夫人知道丁嬷嬷抓到重点了,就盼松哥儿媳妇够聪明,知道从那儿下手,只消抓住姜姨娘和范安菊她们埋藏在心里,最深切的渴望,还怕她们母女不乖乖就范?

姜姨娘在女儿婚事上三挑四拣的,为何会挑中之前那家?因为那后生的祖父一死,他爹就成了名正言顺的侯爷,而她那准女婿就成世子,范夫人之所以没将那家列入名单,便是因那家子从老到少都是花花肠子的花架子,那位世子年纪轻轻就纵情声色,还比大老爷小上三岁哪!可是底子早就被淘空了!

他老子年轻时能拚搏沙战,建下家业,可这一位,当上侯爷之后,也不知能活几年,而他儿子也与他差不多,范夫人可不想范安菊嫁过去之后,没多久就要守寡,到时候大老爷和姜姨娘肯定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