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乐县沙家大宅里刘珍年仍旧左拥右抱,心不在焉的应付着昌乐商会会长沙怀恩,老头虽然是商会会长,但在昌乐县却有着数量相当可观的土地,隔壁临淄县闹土地改革,闹减息,最后几个有分量的地主纷纷被抄家拿办,这可吓坏了作用良田千顷的沙老爷,求爷爷告奶奶请來了有过几次交道的刘旅长,想倚靠为护身符,岂知这位刘旅长來了以后,整日里花天酒地,大把的银元使了出去,竟迟迟不见出兵,不免有些心急。

“沙翁不要急,今日我已经派了骑兵团先去探探路,如果顺利,此刻他们已经在临淄城内饮马了,那几个民团,根本不够看的。”

沙怀恩连连点头,“将军出马必定马到功成,马到功成……”他虽然嘴上如此说,却仍旧不放心,刘旅长的样子可不像是打仗,带着两个比堂子里的姑娘还风骚的女学生,整日介吃喝玩乐,钱虽然花的心疼,但只要刘旅长尽心尽力赶跑了临淄的瘟神,还是值得的,可如今他心里却打起了鼓,万一使出去的钱打了水漂,那可就连跳黄河的心思都有了。

刘珍年见沙怀恩屁股像长了钉子一般,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心中不悦,暗道此人怎的如此不知趣,耽误老子快活,但又不好硬赶,于是硬邦邦的问道:“沙翁可还有事。”

意思很明显,有事就说,沒事赶紧走人,别留在这碍眼,沙怀恩如何听不出刘珍年的话外之音,踟蹰了几秒,终是叹口气出了屋子,刘珍年啐了一口,对付几个民团团丁,他出动一整团人已经是用宰牛刀杀鸡了,这老家伙怎的如此不识好歹,刘珍年所想的确不假,胶南一带数百人规模的土匪他也不过是派上几个连,便将之剿灭,至于民团这种只能欺负百姓的货色,他还真沒放在眼里。

就在沙怀恩叹气的同时,胶东混成旅骑兵团已经杀到了临淄城外围,城墙都已经隐隐可见,城墙之上的吴孝良亦看到了随骑兵马队扬起的漫天尘土,和李又廷的民团回援临淄时的虚张声势不同,荡起这漫天尘土的骑兵可是货真价实的,不掺半点水份。

朱武生感到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这样一人多高的土围子,如何能挡住上前骑兵,刘珍年的部队战斗力要远胜孙百光的民团不知多少倍,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他偷偷看吴孝良的反应,却见他沒有半点的紧张和迟疑,命令下达的行云流水,竟似早就在脑中想好了一般,吴孝良再一次决定坚守待援,沒來得及遣散的孙百光民团也被拉上了城墙,和杨树一的刘庄民团共同防守临淄城。

李又廷则奉了令去找沙袋将四周城门全部用沙袋垒死,想破城,那些骑兵必须炸开城门或者炸开城墙,而看这些人的行军速度想必是轻兵而來,大口径火炮与重机枪这种支援火力应该沒有随军携带,所以,临淄城守军虽然多为民团却也不是沒有一战之力的。

吴孝良念及以上种种,才制定了这个堵门死守的中规中矩的策略,实际上他打的仍旧是坚守待援的策略,多尔济的二百蒙古禁卫兵身经百战,还有绥东派來的军校生,他相信只要这些人一露面,对面的指挥者必定担心腹背受敌而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