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师抢了弹药库,这事很快传遍整个南京城,吴孝良为此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他是该捉拿闹事者依法惩办,还是顶住所有压力为部下开脱呢,很多人都等着看吴孝良的笑话,举凡公署之中议论大都持有一种论调。

“吴维中锋芒太盛,是该吃点亏得到点教训,以后也能沉稳点。”

“看他手下那些骄兵悍将,还能吃亏了,我看这事最后就得不了了之了。”

军事委员会公署内,一干大员们七嘴八舌,虽然论调上是要他吃点亏尝尝教训,但心中都难掩幸灾乐祸之情,一个北洋军阀年不满三十便获授上将军衔,投机取巧混入国民政府不说,还成了党国实权部门,军事委员会的九大委员之一,这叫他们如何能甘心,这其中有一位便是海陆空军总参谋长何应钦。

他敲敲桌子,试图让嗡嗡说话的众人安静下來,“诸位,诸位,,请听何某一言……”屋中党国的军政要员们,这才稀稀拉拉的不再说话,而是眼巴巴的看着稳坐主位的何总参谋长,蒋委员长跟随国民政府临时迁去了洛阳,现在南京城内他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

何应钦见大伙都不再说话,继续说道:“吴部人马本就是北洋军阀余孽,本就军纪败坏也在情理之中,但念在其抗日有功的份上,这事军事委员会也不好再深究,否则喊了全国抗日志士的心那可得不偿失啊,发个电抗议一下就算了。”

这话乍一听好像是在为吴孝良开脱,但仔细一回味,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味道,是嫉妒,是忌恨,还是幸灾乐祸,恐怕都有吧,大伙一旦揣摩明白了何应钦的意思,便更加的肆无忌惮。

盛夏的晚风透着让人难耐的闷热,五十七师师部,大操场上集合了上千的士兵,都眼睁睁看着台上讲话之人,李泽军很生气,他很清楚手底下这些人都是些骄兵悍将,平时遇到事情总是脑袋削尖了往前顶,这一次也不例外。

“说罢,你们谁带的头。”

下面依旧鸦雀无声,李泽军心中苦笑,这都是些响当当的汉子啊,他不过是才问了一句是谁第一个抢了弹药库,便有上千个士兵站了出來,可他不能跟士兵一样也出手袒护,吴孝良如今是众矢之的,五十七师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责难,一时间连上海抗日的军功都沒人再提起,这或许就是背后挑事之人希望达到的目的吧。

李泽军暗下决心,决不能让那些跳梁小丑们奸计得逞,他要给吴孝良一个交代,给五十七师一个交代,给南京城上百万不明真相的国民一个交代。

他见还是沒有人知声,清清嗓子继续说道:“你们不说,我一样可以查出來是谁带的头,到时候全体都要受罚,我奉劝带头之人好好想一想,人心连累兄弟们带你受罚吗。”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声音在操场上响起來。

“是我,有什么责任我一个人承担。”

李泽军认识这个人,他便是第一个生擒植田谦吉的排场于三和,如今已经升任连长,不禁惋惜,此人大好前途可能要毁于一旦了,他对左右宪兵厉声喝道:“把他给我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