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楠接到调令的时候,廉郡王与镇北侯也到了,大家几乎全是熟人,互相寒暄过后,衙门里大摆宴席给他们接风洗尘。

再次看见黎耀楠,廉郡王颇为感叹,几年时间不见,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成长如斯,林致远也成亲生子,岁月果真不饶人。

“叹什么气,感叹自个老了吗?”连景辉笑着打趣,粗狂的模样和斯文沾不上边,但就他这样子,偏偏和廉郡王相交莫逆,林致远也是沾了他的光才能和廉郡王府搭上关系。

“确实老了,去年孙儿满岁,正想和你家做个娃娃亲。”廉郡王似假还真的说道,唇边嗪起一抹笑意。

“行啊,我家儿子今年八岁,孙女还不知在哪,只要你孙子等得及,娃娃亲就娃娃亲谁怕谁!”连景辉很光棍地说道,屋里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廉郡王被噎了一下,觉得跟一个无赖斗嘴实非明智之举,连家女儿个个彪悍,真当自己稀罕呢。

有了这一个插曲,宴席热闹起来,镇北侯的存在感极低,人家说啥就是啥,他知道若不是儿子尚了驸马,皇上肯定不会给他分派差事,看见黎耀楠步步高升混得风生水起,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他记得儿子跟黎耀楠仿佛是同科进士,只可惜儿子却因为驸马的身份从此与仕途绝缘。

如果......

镇北侯苦笑一声,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儿子如果没尚驸马,他又如何会袭爵。

“侯爷。”黎耀楠见他看着自己,回以淡淡一笑。

镇北侯心中苦涩,看着眼前的青年俊才,儿子若能走上仕途,一定会跟他一样出色吧。

宴会过后,黎耀楠接到调令公文,立即走马上任。

这一次云南大换血,有人欢喜有人忧,杨县令连升两级,终于成为正六品官员,乐得他找不着北。

黎耀楠心情很愉悦,巡守道是一个好位置,二十五岁的四品官员古往今来屈指可数,他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他相信战争过后论功行赏,他的收获会更丰厚。

唯有赵参将脸色漆黑,旁人所有的欢喜,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种嘲讽,嘲讽他失去皇上的信任,总督降至参将,其中的差落可想而知,为了将功赎罪,为了挽回皇上的心,赵参将这一次发了狠,战场上拼了命的赚功勋。

连景辉对此挑挑眉,互相攀比一般杀得更加勇猛。

敌方兵败如山倒,大晋军队确实以多欺少,连景辉旗下十万人马,赵参将又带来了十万人马,杀得敌军节节败退,一个月过后凤山领土被大晋收回。

捷报传入京城,皇上龙心大悦,而在这个时候,廉郡王的奏折呈上御前,黎耀楠筹集军需的举动,大大得到了皇上的赞扬,林以轩也在皇上面前挂了名儿。

黎耀楠牢牢将凤山把持在手中,借用职务便利,走了一些门路,很快将黎有信调来凤山就任县令一职,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凤山百废待兴,正是赚取政绩的好时候。

旁人对他安插人手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情况在官场上很常见,更何况,黎有信乃前年的新科进士,担任凤山县令一职并不过份。

黎敬祥接到喜讯的当天,开了祠堂拜谢祖宗,黎氏终于出了一个人才,黎耀楠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四品官员,并且升官的同时还不忘帮衬族人,他以为黎氏崛起指日可待。

黎敬祥兴奋地大摆了三天三夜宴席,黎泰安心中愤恨,黎耀楠明明是他的儿子,为何便宜的却是旁人。

黎家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官场上从来都变幻莫测,黎耀祖打从马玉莲一事之后,在官场上受到不少排挤,如今几年过去了仍然是一个七品官,礼部尚书对他彻底放弃,黎家现在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林以轩也在朝廷派了粮草后,日夜兼程赶往凤山,他想夫君了,很想,很想,战场上刀剑无言,哪怕明知夫君准备充足,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黎耀楠拿他的小夫郎无可奈何,急忙骑马前去迎接,凤山如今乱糟糟的,他怕夫郎会吃苦。

林以轩这次轻车从简,只带了几个侍卫就出门,越是临近凤山他的心情越是迫切。

远远看见夫郎的马车,黎耀楠策马迎了上去。

“夫君。”林以轩掀开车帘,清脆的声音甜得腻人,充满思念的双眼紧紧盯住眼前的人,几个月不见夫君,他发现夫君似乎沉稳了许多,身上多出了一种淡淡的肃杀之气。

黎耀楠笑着伸出手来,看见夫郎俏生生的模样,下腹一阵涌动,突然觉得身边有他陪伴也挺好。

林以轩下了马车,笑逐颜开飞奔到夫君面前。

黎耀楠拉住他的手,轻轻一用力,将夫郎放在自己身前策马而行,

“夫君。”林以轩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感受着夫君的味道,心中只觉得一阵宁静。

黎耀楠紧紧搂住怀中的身体,温热的气息喷洒到夫郎颈项,只恨不得现在就将人给吃了。

两人回了临时居住的府邸,林以轩四下打量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疼惜。黎耀楠笑着说道:“地方简陋,你多担待,大哥现在军中,预计过几日才能回来。”

“我懂得。”林以轩轻声说道,近日大晋军队势如破竹,正是赚军功的好时候,他又怎会耽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