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领导层忧心忡忡,就连大街小巷都有人在讨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关于李大成作为基层单位的一员,以公谋私,压迫普通老百姓而夺得利益的消息传遍了这个并不大的城市。

对于这个刚刚有些起色的小城市来说,这无异于是一件震惊全民的大事。

更何况举报人是郑国伟,是一个人民教师。

有名有姓,有理有据的举报李大成,举报信还被贴在政|府大门口。

李大成终于成了过街老鼠,他现在不敢出门,只能缩在家里。

单位也已经辞退了他。

现在的李大成,是真真正正的一无所有。

他尝试着联系过容白和张先生,张先生是完全联系不上了,而容白则总是说自己很忙,迅速挂断电话。

李大成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敢去相信。

容白已经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杨金钗哆哆嗦嗦地端着茶走到李大成的面前,她咽了口唾沫,轻手轻脚的把搪瓷杯放在桌子上,却因为手抖,还是发出了“砰”地一声。

李大成直接拿起那杯茶冲杨金钗扔了过去,滚烫的热茶泼了杨金钗一身。

“你这个懒婆娘!贱骨头!”李大成站起来,狠狠的辱骂和毒打杨金钗,他不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妻子,更像是在对待自己的敌人,“你就是个贱人!”

杨金钗在地上缩成一团,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家里没钱了,李大成的工作也黄了,自己出门也要被指指点点。女儿破相了,儿子可以对着自己随意打骂。

她在外头受委屈,回了家,还要被李大成当牛做马,稍微出了点问题就会换来李大成的毒打。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容白……”杨金钗艰难的大吼,“肯定是容白!他是来害我们的!”

李大成停下来动作,他不明所以地说:“容白可是我们的亲戚,怎么可能害我?”

“他是江岩柏的亲戚!”杨金钗歇斯底里地大吼,“他不是我们的亲戚!他是来要我们命的!”

杨金钗掩面痛哭,抽泣道:“自从他来了以后,江岩柏就走了,家里的事都是我一个人操心。那江岩柏过得什么日子?听说他被容白接过去的时候,天天有肉吃,穿衣服。我们小福又过的什么日子?”

“要是那容白是真心为我们好。他怎么会对江岩柏那小杂种那么好?”杨金钗总算聪明了起来,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是容白!容白害我们!”杨金钗哭的鼻头泛红,她的嗓音沙哑,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李大成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是了,他也是猜到的,但是他不敢信。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昔日那些酒肉朋友纷纷离他而去,别说是找他们借钱了,连电话都不愿意接。

李巧云和江书榕留下的那一万块,现在只剩下几百了。

这些年李大成买了不少没用的装点门面的东西,工资又低,根本是入不敷出。

直到这个时候李大成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容白老家的具体地址,甚至不知道容白父母的名字,不知道容白住在这个城市的哪里。

他对容白一无所知。

就连旁边的邻居,都不知道有容白这个人的存在。

容白太会挑时间了,他每次都是在所有人快要入睡的时间点过来。

除了李大成一家之外,整个小区都没人见到过他。

李大成终于感觉到了,容白不止是要对付他,是要让他永无翻身之地,连哭都没地方去哭。

“老李,老李。”杨金钗爬起来,膝行到李大成脚下,“你别怕,我们还有这个家,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以后肯定会变好的。我们两都出去找工作,日子会好起来的。”

李大成看着杨金钗,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打量过自己的妻子了。

她老了——她的鬓角全是白发,脸上是数不尽的皱纹,明明才三十多岁的人,现在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她的表情卑微又胆怯,完全看不出她曾经也是个火辣美艳的女人。

李大成忽然想到了那天来收房的女房东,她还穿着黑丝袜,踩着高跟鞋,身材玲珑有致。

美艳,热辣,走起路来都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