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没有去过?也就是说可非肯定也没有,那还不是想怎么夸就怎么夸了。

可非见状,急忙摇头:“不是不是,咱们府上的明心堂主堂占地面积非常大,一扇有二十四扇门,每扇门顶梁踏地,一共四面,竹林奏春听风闻雨,水溶河开粼粼飞天,奇石裂山文成武就,廊桥飞鹤落雪舞天,是被众先贤入了画的,现在正好是赏雪的好时机呢。”

端木徳淑勉强想想,想不出一处园子能怎么造出花来。

可非见少夫人兴致不高,立即换了话题:“少爷对少夫人真有心,以前少爷很少回青竹院的,就是老爷也很少回后院,所以少爷一定很喜欢少夫人……”

端木徳淑想到昨晚的,脸颊微微泛红。

“少爷呢,喜欢清静,一般身边只有辞诡和诫谄伺候,少夫人以后有什么院外的事可以问他们,轻梦姐姐和无思姐姐很少爷面前伺候。”可非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也是给少夫人卖个人情。

这些事少夫人早晚会知道的,轻梦和无思也不是没有那种可能,但这种事要让少夫人开口。

她知道少夫人陪嫁里有两个通房丫头,现在虽然见不着,但将来伺候好了是要抬姨娘的,那时候轻梦和无思才有可能伺候少爷。

这种事也说不上好、或者不好,毕竟少爷不是疼人的,还要看个人的造化,前路太渺茫,可非不喜欢不确定的将来,大丫头的位置就不同了,她可以试着自己努力:“少夫人也别总是听奴婢说呀,少夫人有什么想知道的,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少爷为什么每天都是一身绿?”端木徳淑好奇万分的看着可非。

可非顿时哑口,这个……这个……她平时还真没注意过。

不过他们少爷好像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一种吧:“用习惯了穿习惯了吧……少爷其实很长情的,是不会轻易换平时用惯的东西的的,倒也不是东西多合少爷的心意或者东西多好,只少爷好像从来没有挑剔过。”

“……”

“也不是只有绿呀,朝服不就是黑色的吗。”

“……”说的好道理啊,不知道怎反驳怎么办:“那她喜欢吃什么?”

这个她知道:“少爷不挑嘴的,每样饭菜都会吃一口。”

端木徳淑迷惘的眨巴着眼睛,不是只有怕死的老皇帝才会那么做吗?她不止一次听爹跟娘抱怨过,她的子智哥哥压哪一点?老?怕死?好像都不是好词的样子,而且这也不算是喜欢吃什么呀:“少爷上学时喜欢玩什么?”

可非看一眼桌上的东西,神色坦然:都在这里了。

端木徳淑皱眉。

可非使劲点头:“少爷心情好了真的很喜欢抚琴的。”

“其他的呢?”比如晒个太阳,偷个懒什么的。

可非想想:“平日里最多了就是……练练字打发打发时间,或者看看书……”不能再多了。

端木徳淑托着下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可非,你们少爷好无趣啊:“那她小的时候呢?嗯——就是十三四岁或者十一二岁?他不喜欢外面的活动吗?聚会、听戏、杂耍、马球、不斗鸡走狗,上街走一走总有一样吧?”

可非努力的想了想,发现:还真没有,不过,最近一年少爷出去的确实挺多的:“除非有友人相邀。”平日里轻易是不出们的。

“那你们少爷会打双路、糊风筝、听小曲吗?”

“这个……少夫人要问辞诡才行,不过奴婢觉得听小曲不太可能,少爷音律造诣很高的。”

听小曲谁是听曲去了。

“奴婢虽然没有跟少爷出去过,但少爷好像少有不会的,少爷在游学的时候,老爷不拘是什么都没有管束过少爷。”所以少爷应该什么都会。

“你们少爷有什么交往比较频繁的女子吗,或者非常欣赏的女子?”

可非嘴角僵了一下,急中生智:“少夫人这样的。”

端木徳淑何等激灵:“书中描述的女子呢,或者现在女学上造诣很高的女先生,他有说过谁才学不俗吗?”

可非摇摇头:“奴婢没有在少夫人面前讨巧的意思,奴婢就是觉得少爷很喜欢少夫人的。”

端木徳淑顿时萎靡下来,没了兴致,也不知道是子智生活无趣,还是丫头们什么都不知道,问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夫人呢?夫人平时做什么?”她婆母也好奇怪,不让她立规矩好吗?她一年后也要出门应酬的。

“都是家中的小事,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是很忙碌了也很少出去。”

为什么?

可非闻言,看看外面,终于有她知道了,发现未言还在,便放心的压低声音道:“夫人和老爷最近一段时间不太好,少夫人刚来又少去正院,其实夫人和老爷已经好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了,听说昨天又吵了起来,奴婢的娘是在夫人院里当差的,老爷是气冲冲的走的。”

端木徳淑惊讶的睁大眼睛,还有这种事。

戏珠看眼小姐的神色,便知小姐这是精神了。

“其实不会影响少夫人什么,平时老爷和夫人也很少说话,老爷从不过问后宅的事,老爷和夫人有没有口角都没什么的,老爷和夫人都不是会把不好的情绪带到下人身上的人。”

“那夫人呢?岂不是很难过?”说着已经要下榻。

可非立即拦住少夫人,有些慌:“不是,不是,是老爷单方面生气,夫人没事的,少夫人不用去,而且前段时间老爷都低头了,夫人都没有原谅老爷,夫人不生气的,真的,奴婢娘也说夫人看着不在乎老爷生不生气一样。”

可非瞬间脸色难看的跪下来,她都说了什么啊:“少夫人饶命,少夫人千万别说这话是奴婢说的啊,奴婢娘也是瞎猜,少夫人您大慈大悲,奴婢一时口误,少夫人……”妄议主子,少爷还不扒了她的皮,是她一时得意忘形,前面的她回答的少夫人都不满意,才一时失口:“少夫人您饶了奴婢吧,少夫人不能去啊……”

戏珠见状放下手里的活,少夫人若是执意去,她也要拦。

端木徳淑不是不明白其中的关系,她刚才想的是婆母郁结在心可能病着才一直不让她去跟前伺候,一时着急,没事便好。

她自然不能因为这点事就卖了可非。

端木徳淑只是不懂了:“老爷不是身体不好吗?”

“老爷身体不好?!没听说啊。”

戏珠迷茫的看着可非,她娘不是在住院当差。

可非真的没有听说老爷身体不好。

戏珠闭了口,也许住院那边没传出消息,或者这件事夫人就没有想过让别人知道,可就是如此,夫人和老爷生气也不应该啊。

端木徳淑看向戏珠。

戏珠同样迷茫的看着少夫人:或许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吧。

……

大雪纷纷,从天色初亮,到廊下烛灯亮起,房屋上的积雪已经扫过一茬,到现在扔没有停滞的的意思,管事怕晚上结冰,又让下人们趁着还没有熄灯,在清理一次。

“少夫人少爷回来了。”

端木徳淑眼睛顿时一亮,放下吹墨的闲心,立即向门口跑去,眼中都是掩饰不住的思念。

徐知乎已从走了进来。

端木徳淑站在门边,目光幽幽、含羞又大胆的地望着他,身上的衣裙是她新换的轻红色,本就多情的眼角点了梅花花钿,整个眼睛明亮热情、欲语还休,腰肢不盈一握,她站在那里,无需刻意,已是万种风情。

徐知乎心神骤然一动,眼底灼热的光彩一闪而逝,很快被她克制住了,脚步稳重的上前,缓缓的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顶,今天一天他新想到的一点,如果觉得喜欢,要给她一些鼓励,下次她才会再接再厉。

端木徳淑瞬间激动,眼底的光几乎冲破她漂亮的眼睛激荡出明艳的火花,压抑在心口一天的思念现在悉数想讲给他听。

徐知乎尽量稳重的给她个稍安勿燥的眼神,不要这样热情,会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的,而且这么多人看着,转身冷静的向浴房走去。

端木徳淑急忙跟上,颓废了一下午的心神在见到他的一刻雀跃起来,也跟着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可惜新婚燕尔,端木徳淑不好茫然推开门盯着他看,会吓到他的,她吸取上次的教训,要循序渐进才行。

端木徳淑转身靠在门边,目光含笑的把玩着手里的披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瞬间娇嗔的瞪眼看着她笑的戏珠,一身火红妖艳的红衣,没形的斜靠在门边,没话找话的开口:“你都不叫丫鬟伺候的吗?”手里的披帛被她挽了个花,这种事上,她天分总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