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儿!空儿!”

燕思空听到封野的声音,急忙冲出书房,尚未站稳脚步,只见一道黑影袭向自己,下一瞬,他已被原地抱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我爹胜了,我爹胜了——”封野抱着燕思空在院中转圈,疯狂大笑。

燕思空亦是满脸喜色:“我也刚接到消息,正想入宫,太好了,太好了!”

“我爹杀了瓦剌十万大军,退敌六百里,瓦剌大伤元气,边关数年无忧了!”封野激动得眼圈泛红,“我爹为我大哥报仇了,为千万被瓦剌残害的百姓报仇了!”

燕思空抱住封野的脖子,狠狠亲了他一口:“靖远王功盖天下,名震千秋。”

封野也紧紧将他拥进怀中,哽咽道:“空儿,我好高兴,我真的……”

燕思空亦是鼻头发酸:“我也是,我也是。”

自晟宁宗丢掉河套地区,中原子民已经受瓦剌侵扰五十余年,边关从无宁日,而瓦剌日驱势大,时刻威胁着大晟江山,如今靖远王终于给予瓦剌重创,瓦剌折损十万兵马,短期内绝无再犯中原的能力,他们期盼已久的安宁终于来了。

封野抹掉眼泪:“我爹毕生的志愿就是消灭瓦剌,如今计日程功,大业指日可待,只要乘胜追击,收复河套,瓦剌恐怕百年都不能卷土重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燕思空亢奋地说,“河套是军事重地,不但位置紧要,还水草丰美,盛产良马,当年太祖皇帝得河套而得天下,若非先帝丢了河套,我大晟又怎会被蛮夷欺辱至此。”

“没错,我爹定会收复河套,到时大晟必当重现四海升平、威加宇内的盛世。”

燕思空不禁幻想起了书中描述过的大晟的鼎盛时期,百姓安居乐业,夷嫡尽数朝拜,那已是百年前,却令每一个大晟臣民向往不已。

封野高兴得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亲了燕思空好几口:“我真恨不能飞到我爹身边,亲自为他庆功。”

燕思空笑道:“陛下定会在京举办盛大的庆功宴,你在这里多敬他几杯酒吧。”

封野感慨道:“不知我这一生,还有没有可能超越我爹。”口气虽是略带遗憾,但那明亮的双眸又透出掩不住的骄傲。

“你还年轻,世事风云变化,未来难料,但无论如何,你会成为靖远王的接班人,继续守护我华夏百姓。”

封野用力点头,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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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远王大破瓦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师,举国欢腾,冬日的寒风亦吹不散笼罩于顶的喜悦,京中人人都在议论此事,道听途说的战报一夜间就成了茶楼酒肆里最受瞩目的话题。

昭武帝龙颜大悦,将北原关大捷召告天下,说大晟国运已至,不仅大败瓦剌,且皇太后凤体也有所好转,乃先祖弘德,得上苍庇佑,要在大年夜大宴天下,为此战庆功。

这一年之中,先是平定叛乱,后是削藩成功、使国库丰盈,最后又有靖远王大败瓦剌,此接二连三的天大喜闻,确实令人感到鸿运当空,也难怪昭武帝会豪言“国运已至”。

昭武帝下旨那天,燕思空和封野喝了个酩酊大醉,他们实在是太高兴了。

离年关已不剩几日,满朝文武都在忙于年前的公务,尤以礼部和鸿胪寺最为繁忙,因为他们要准备盛大的宴会。

而燕思空入职吏部半年,终于有了点事情做——为明年开春的京察大计做准备,这实在是因为文选司缺人手,忙不过来了,虽然让他这个两榜进士、太子试读做低级又繁琐的文书工作,实在是大材小用,换做别人,怕是拂袖而去也不受这折辱,但燕思空并未抱怨,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且做得细致入微、无可挑剔。

这一日,他好不容易能提早回家,好好休息一番,刚出宫门,就碰到了正在等他的颜子廉的马车。

燕思空上了颜子廉的马车,拱手道:“老师,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快要过年了,公务繁重了些。”颜子廉道,“你如此i疲倦,可是在忙于京察?”

“正是。”

“如何?”

燕思空苦笑:“我做的全是文书工作,如今还看不出什么重要的,若是有,定是早就汇报老师了。”

颜子廉点点头:“你机灵点,明年的京察大计,事关重大。”

“学生明白。”燕思空等着颜子廉继续说下去,特意在此处等他,不可能只是为了闲话几句。

“其实我今日找你,是有件喜事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