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霂越吻越深,眼泪顺着面颊淌进了唇齿间,微咸,苦涩,元南聿的脑子有些发懵,他想推开陈霂,双手却一时使不出力气,陈霂的眼泪像是将他禁锢住的沼泽。

恍惚间,元南聿感觉到陈霂在拉扯他的腰带,同时下0、shen有什么硬re东西在顶着自己的腿,他猛然清醒,一把抓住了陈霂的手。

俩人四目相瞪。

陈霂醉醺醺的双眸又浸染了不加掩饰的欲望,看上去竟有几分莫名地天真,就好像他在做的事,与吃喝拉撒一样是天经地义的,反而因为元南聿的阻挠而疑惑起来。

元南聿懊恼地想扇自己两下。他虽觉陈霂略有些可怜,但为将者岂能同情敌人,给敌人可趁之机……只是,看着双目赤红,满上挂着泪痕,茫然无措的陈霂,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俩人僵持半晌,陈霂再次将脸埋进元南聿的心口,低声哽咽着:“人人都巴结朕,你为什么……如此抗拒。”

“因为我不稀罕你的任何东西。”元南聿挺身坐了起来。

陈霂还抱着元南聿不肯撒手:“不放你走……绝不放你走……”

对着一个哭泣的醉鬼,元南聿有火也发不出,他不敢将陈霂就这么扔在冰凉的地上,否则有个三长两短,全是他的罪过,于是只好将陈霂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陈霂浑身上下哪里都不使劲儿,一直往下坠,还紧抓着元南聿不放,元南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挪动他,把人连拖带抱地弄到榻上后,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元南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陛下,孙公公已经备好了解酒的汤药,喝一碗吧。”

陈霂躺在榻上,拽着元南聿的衣角,直勾勾地盯着他。

“陛下……”

“不要叫我陛下。”陈霂做了个“嘘”的动作,“我只准你一人……唤我的名字。”

元南聿耐着性子:“你不喝,明日早朝就起不来了。”

“早朝。”陈霂轻蔑一笑,“不上了……”

元南聿皱起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霂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你喂我。”

“你……”元南聿深吸一口气,“你先松开手。”

陈霂拽着元南聿的衣角不放。

元南聿心想,解酒汤里都有助眠的药,陈霂喝完就会睡着,那样自己就能脱身了,他道:“好吧,先松手,我去给你端来。”

陈霂摇摇头:“你不准走。”

元南聿只得扭头喊道:“孙公公。”

一直侯在门外的孙末将门扉推开一条缝隙,悄声道:“将军,皇上如何呀?”

“皇上醉了,把解酒汤端进来。”

不一会儿,孙末亲自将解酒汤端了进来,他看了一眼陈霂,状似心疼地说:“哎哟万岁爷,您圣躬……”

“出去。”陈霂简短地说。

“是。”孙末将汤药交给元南聿,拼命朝他挤了好几下眼睛,才弯着身子退了出去。

元南聿坐到了床边,看着碗中黑褐色的汤药,心情复杂。

当初他就是不曾防备,喝下了齐曼碧给他的掺了chun0-/药的解酒汤,才会有之后种种。

陈霂显然也与元南聿想到了一处去,他凝望着元南聿,低声说:“我没有指示她。”

这话陈霂说过不止一次,元南聿已经无所谓信与不信,也许陈霂真的没有指示齐曼碧那么做,但他还是趁人之危了。

元南聿将陈霂扶坐起来,冷道:“喝了吧。”

陈霂张了张嘴。

元南聿耐着性子舀了一勺解酒汤,送到了陈霂嘴边。

陈霂一边用那湿润的泪眼盯着元南聿,一边咽了下去。

喝了大半碗,陈霂怎么都不肯喝了,他指着地上的酒:“给我……”

“不能再喝了。”元南聿压下他的手,“你该睡了。”

陈霂嗤笑道:“睡……睡了,也梦不到我娘,自登基以来,她再也……不来我梦里了,为什么?”

元南聿抿了抿唇:“或许皇后对你放心了。”

“真的吗?”陈霂拽着元南聿的衣角,将他拉近了自己。

“我猜是的。”元南聿对于靠近陈霂始终有些迟疑,他僵直着身体,依旧想要保持一点距离。

陈霂却双手搂住了元南聿的腰:“你陪我。”

“陈霂……”

“那日在香禅寺,你也陪我了,以后你都要陪我。”

“我要回家!”元南聿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