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衙后宅,高金的会客厅。

高金坐在主位,高忠和秦厉则是坐在客位上。

高金四十岁上下的年纪,年龄虽然不大,但可能是岁月的沧桑,也可能是保定府的现实情况,真是让他愁白了头发。他的头发已经花白,一双眼睛虽然炯炯有神,但也难以掩饰住眼底深处的忧伤。

高金对高忠还是听说过的,怎么说高忠也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是皇上的红人。而且现在又是提督锦衣卫,可谓位高权重。对这样的人物,高金自然是不敢得罪,只好百般尊敬。

高金对秦厉也是听说过的。秦厉创立的分年级,分学科教学,高金很是赞同。在保定府还真是推行了这样的教学模式。在高金心里早已感觉秦厉是个非常聪明,而且有远见卓识之人。虽然他现在的位置不高,但在高金看来,秦厉的前途应该不可限量。

呵呵!若这么说的话,秦厉的名声还是很大的哩。

高金听说过自己,秦厉心下就很是得意。

但随后秦厉便是一脸凝重的详细问清楚了保定府的现实情况。保定府现在是十室九空,就是十家里面剩下的一家,也是苟延残喘,眼看着也要远赴他乡去讨饭了。

保定府的富户们虽然很有钱,但钱有时候并不是万能的。再他娘的有钱也是买不来粮食不是?保定府附近的粮食可以说到了今天算是全都没了。所以很多富户的日子现在也很是不好过,他们便是打算举家搬迁了。

高金已经向朝廷上了四道奏折,每一张奏折都是倍言保定府的灾情十万火急,急盼着朝廷救援呐!怎奈一连四道奏折都已经发出去七八天了,却都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秦厉听了,暗暗想到,内阁首辅杨廷和可是杨绮梦的老爹呀,这位杨大人说来最后终归是我的老丈人哩。他是内阁首辅,这保定府的巨大灾情难道他就不知道?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早就听闻这位杨大人乃是一个清官,一个很为百姓办事的官呐!可是他为什么要眼看着保定府的灾民一股股的威逼京城呢?

难道这里面会有什么隐情?

秦厉心里是这样想,嘴上自然没有说出来。再有,高忠其实是很清楚朝廷的现实情况,但具体的情况高忠还是没有和秦厉说起。怎么说呢,很简单的原因,高忠是正德身边的太监。因为有前几次的太监乱政,当今张太后在很多时候是不允许太监妄议朝政的。

反正秦厉进京后一切都会知晓,所以平常很是多嘴多舌,说起话来从来没完没了的高忠却是对秦厉隐瞒了京城的事情。

高金脸色阴郁,沉声说道,“高公公,秦大人,说来我高金虽然是保定知府,是朝廷的正四品官。但在很多时候我高金还是要倚仗高公公和秦大人这样的皇上身边的人呐!”

不得不说高金说的实情,地方的知府甭说是一年,就是多年见不到皇上的那是大有人在呀。你想呀,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皇上从哪里去认识你呀?皇上不认识你,自然就不会想着你了。

高金便是这样的人,正德出行按理说是经过保定了。可是保定因为距离京城太近,正德这位仁兄为了躲开朝廷中的那些老家伙,干脆并没进保定府,只是偷偷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