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郭勋府,书房。

年近四十的郭勋正一脸铁青的坐在太师椅上,胡须都翘起来了,两只环眼瞪的溜圆,他分明是在发怒。

郭勋的儿子矮胖子郭房正垂首侍立在一旁,他蔫头耷脑的,脸上此时还满是掌印,有些地方已经渗出细细的血丝。也难怪了,郭房平时都是细皮白肉的,皮肤非常娇嫩,这一回被秦厉揍得那叫一个狠呀。郭房时不时偷眼瞥一下老爹,又是急忙低下头去。

刚才郭房把今天在天然居发生的情况详细的和郭勋说了。当然了,作为郭勋的儿子,作为一个巧舌如簧善于搬弄是非的人,他显然会添油加醋,他说秦厉也看上了那美妇人,两方发生争执才导致了自己挨揍。

郭房是个很聪明的人,他可不敢说是因为秦厉欺侮那女子,他们京城四少看不下去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挨揍了。因为郭勋对这个儿子的秉性很熟悉,这个儿子就是典型的纨绔,花花公子,好色之徒。指望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一个平常女子出头,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其实甭说是郭房不做那样的事情,就是郭勋也从来都没干过那样的好事。

郭勋的一双环眼慢慢眯起来,又是轻轻扫了一眼郭房,此时郭勋的眼睛分明变得非常慈爱了,对郭房那一张红肿不堪的脸甚是心疼。他忽然一拍桌子,骂道,“秦厉,这个人我是听说过的。在扬州曾经耍奸计杀了吴经,唉!说来我和吴经,还有那吴经的对食夏嬷嬷都是很有交情的。吴经之死本来我是想找他的晦气的,但时间一长还就忘了。

在江都县是这小子弄出来什么物理课,化学课,还有算术课等,对我大明的教学也算是有点儿贡献。

后来又是听说这小子带着十几个人去了狄道,在狄道真的就把那些悍匪盗贼给剿灭了。单单是从这点儿看这小子确实是不简单哩!也算是为我大明立下了功劳。”

郭勋虽然拍了桌子,但说话却是很淡定,不温不火的。他先是评价了秦厉一番,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郭房听。

在郭房想来,老爹这样的身份,不可能知道什么骑都尉秦厉。可是老爹愣是知道,这便让郭房很吃惊。怎么的,说来这秦厉还真是有一号呐!老爹都知道他,看来他张狂嚣张是有点儿资本的哩。

郭房心下胡思乱想着,刚想借机痛骂一通秦厉,把老爹对秦厉的滔天怒火激起来。怎奈还没等郭房说话,郭勋便接着说道,“奶奶滴!给朝廷立功了就狂妄了,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现在的崽子们的这德行,就是不知道个好歹,不知道天高地厚,做人一点儿也不知道个低调。

不知道低调也就罢了,我郭勋的儿子你也来惹一惹,我儿子是那么好惹的吗?你打了郭房,那不是在打我郭勋的耳光吗?行!既然你个自寻死路的崽子想和我武定侯斗一斗,那没别的,我就陪你玩玩!”

老爹郭勋说出来这样的话顿时让郭房心情激动,眼泪刹那间就掉下来。他哭诉道,“爹,就是呀,那秦厉太狂妄了,他根本就没把我们京城四少放在眼里。京城四少,说来不就是徐鹏举、卲蕙,蒋轮还有儿子吗。

在我们四个人当中,虽然就是儿子没有侯爵的身份,无官无职。但儿子也是最清楚不过,在我们四人之中,说起势力来最大的还是我呀。为啥呢?因为我郭房是您的儿子,老爹虽然只是个侯爷,比不过那国公徐鹏举身份高。但大家谁不知道,那徐鹏举在老爹跟前算个屁呀。

老爹手中握着兵权,和太后关系又是非同一般,是太后的红人。这么多年来,老爹又是门生故旧遍布朝堂。老爹和张永,谷大用等重权人物关系匪浅。老爹甚至和内阁首辅杨廷和也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