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今天心情非常好,即使依旧住垃圾堆积的郊区,却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只因为他的病好了,一切恍如在做梦。
“老李啊,今天怎么心情这么好啊。”
“我病好了,遇到一位神医。”
“真的,那可要恭喜了。”
邻居家张大妈根本就不相信,只是嘴上应承道,这么多年的药罐子,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了,虽然张大妈很同情他们一家的遭遇。
破旧的楼道,墙壁上张贴者各种治疗梅 毒 性 病的广告,老旧的水泥扶梯光滑无比,显然是多年摩擦造成的,想起以前上楼还要扶着走,老李一阵感慨,今天他已经用不着了,因为他的病好了痊愈了,想起今天的事情他恍如在梦中一般,他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儿子,他要告诉他,以后你可以上学了,在也不用担心别人说你是得了传染病的病秧子了。
打开门,房间很狭窄,所有面积加起来恐怕也不过二十几平米,房间内摆着各种药瓶子,药罐子旁边摆着一台在现在已经不常见的黑白电视机,折断了一截的天线让这电视机显得暮暮垂年,除此之外,房间内就在没有其他算的上先进的东西了。
破旧的木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少年长得还算俊秀,看着自己父亲回来,他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娃啊,我的病好了,今天遇到一个神医,他答应给你治病了。”老李显得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同样身患重病的儿子。
可是床上的少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就没想过自己这个病会好,因为家里太穷了,穷的父亲每天只吃一顿,他吃两顿的地步,一切都只是因为这病的缘故。从小看着同龄的孩子上学,他就羡慕,看着别的孩子能够四处去玩,他心里总不是滋味,可是身在这个家庭,看着自己父亲操劳他已经很满足了,他很清楚父亲的情况,因为他们有着同样的痛苦。
正规的工厂是不会招收这样有传染病的工人,所以父亲只能天天去工地里干活,挣回来的钱,也都花了,因为要给他治病。
昨天父亲说医院找上他了,说只要帮他们一个忙,就送他治疗肺结核的药,今天父亲一大早就出去了说要给他带药回来,到时候他的病就会好了,看着父亲乐的合不拢的嘴,他只是微笑,多少次他想过一死了之,可是留下父亲一人孤苦伶仃,他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这样父亲肯定会很伤心,有可能会和他一样走向绝路,所以他没有去自杀。
相依为命,十五岁,他一直很懂事,父亲一直在他身边唠叨着,说你的病快好了,看着父亲的气色,他有点相信,可是世间的丑恶将他的最后一点期望都消磨一空,他知道世间不会平白无故的掉馅饼,当然除了邻居家的张大妈偶尔会送点吃的过来……
“爸爸,答应我,好好过日子,挣的钱别在去买药了。”靠在床上,看着父亲手中的老茧,他不忍心,既然明知道治不好,还去医院干什么。
“爸爸答应你,以后在也不去医院了,明天…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就是这个神医给爸爸只好病的,你看,爸爸现在身体都好了。”说着老李还开心的跳了跳。
看到如此,少年摇了摇头,眼泪不知何时挂在了脸上,他不相信,他以为父亲在安慰他,他以为父亲忍着病痛,想要他去医院。
“娃,你怎么哭了,爸爸真的遇到神医了。”老李安慰道。
“爸,别骗我了,我不想在去医院了,呜呜…爸,我不去。”少年哭了,盖着被子捂在里面哭了,多少次失望,此时已经成为绝望了,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这样的好事,除了父亲以外,除了张大妈之外,他谁也不信。
“娃,我们不去医院,爸爸答应你在也不去医院了,爸爸真的遇到神医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病,爸爸病真的好了……”
无论老李怎么解释,少年都认为他在骗他,他以为父亲又去做什么傻事了,他知道为了他,父亲什么都愿意做。
“爸,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什么器官卖给医院了,是不是,是不是…….”少年哭的更厉害了,他想到了这个可能,他质问父亲,平生以来这是第一次。
老李摇了摇头,医学院的一切,他都觉得是在做梦,儿子又怎么会相信呢?
“傻儿子,爸爸永远陪着你,再也不带你去医院了,爸爸没有卖什么器官给医院,要知道就是我想,可因为爸爸的病,他们也不会要啊。”拉开被子,摸着自己儿子的枯黄的头,老李只能撒谎了:“爸爸啊,今天捡到了五千块呢,找不到失主,那就算别人借给咱家的好了,等下给你买好吃的,好么?”
说到这里,少年才回过头,看着自己父亲点了点头:“好的,爸爸,我要吃牛肉,大块的牛肉。”
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老李点了点头,交代了一阵,随后走了出去,掏出自己口袋里皱巴巴的绿色钞票,哪里有什么五千块啊,只不过有五十块前天工地里的工钱而已,钞票内夹着的却是一张白纸,在他眼里这张白纸,比起这张钞票还要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