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亭和高僧移步到床前,但见太子形同枯槁,面色白得如同宣纸。两额的青筋外露,口中不停向外喷吐异物。

腥臭之气登时弥漫在了屋中。

高僧道:“列阵!诵念无上心经!”

众小僧齐喝一声,前后有序站在太子床前,高声诵念起来。经法之声抑扬顿挫,灌入燕亭耳中。

燕亭急道:“大师,太子究竟是惹上了什么邪祟?”

高僧道:“是妖无误,但是什么妖我却是不知道。此妖掩藏的极深,甚至不露一丝妖气。”

他抬手按住太子的额头,轻念佛咒。太子咳嗽不止,口中漫出黑血,冷汗发得是更厉害了。

“还有一种可能,这妖孽是给太子下了寄生,其本体并不在宫中。如此一来更是麻烦,老衲无法隔空收妖,必须得那妖孽在场才行。”

“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那个什么寄生将太子彻底折磨死吧……太子体内的寄生可否取得出?”燕亭总还惦记现代得外科手术什么,若是开个刀便能将寄生取出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高僧摇头道:“不可以。寄生一旦被下上,便会同宿体长到一起。强行取出太子必死无疑。现在做能做的便是等。”

“等?”燕亭指向床榻,“大师,您看看太子的这副模样,还如何等!他等得了吗!再拖下去,我真心怕他撑不住啊!”

“女施主稍安勿躁。妖孽给太子下了寄生,太子便等同于其囊中之物。这妖孽是绝对不会让到嘴边的猎物逃脱的。我们在宫中布下陷阱,等那妖物自投罗网。这段时间,老衲会将东宸殿里外满布香烛及开光法器,一众弟子也会持续诵咏佛法以抵制妖气的滋生蔓延。”

“到时候寄生无法继续吞噬太子精魄,那妖孽必定心急如焚,不日便会前来东宸殿。还望施主前去知会宫中众人,尽量远离东宸殿,只留侍卫太监,不留宫女女眷,省的殿上阴气太重,不利于老衲收服妖孽。”

燕亭道:“好的,我这就去。”

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问:“那我呢?我可还需要继续在东宸殿上。”

“燕亭……亭……”太子再次念叨起了燕亭的名字。

高僧见状便道:“施主还是留下的好。也不知为何,许是你体内正气十足,竟是有抑制那寄生之效果,你在太子身边,他的症状会稍有减轻。”

燕亭点头道:“好的,宫中之事我负责去沟通,至于其他的,则劳烦大师了。”

……

……

听说太子是惹了妖怪,平日里天天来请安的公主都躲得远远的了,再是无人敢前来。

在太子这件事上,尚贵妃破天荒的放下了对燕亭的成见,二人算是站在了同一阵线之上。

然燕亭心里清楚得很,暂时的停战并不代表什么,尚贵妃肯让自己留在东宸殿照顾太子也不是给她面子,而是在为太子的病情做考虑。

一旦太子有所好转,尚贵妃许是会重新站到她的敌对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