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十日过去,燕亭能勉强撑着身子坐起来。上肢情况好转,能吃能喝,或是翻翻书页儿了。下肢情况严重些,双腿始终无力,下不了床。

这吃喝拉撒,全都是景月照顾着。

别看区区十天,景月干的却尽是脏活累活。燕亭的屎尿,沾染秽物的床单全都她来置办。

入了九月,郦国的天气更冷了。景月原本白嫩的双手终日要沾水洗衣,生了冻疮和厚茧。冻疮搔痒难耐,越是爪挠便越厉害。

燕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正如景月所说,她在用自己的努力来重新换取燕亭的信任。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所不知道的是,燕亭表面上一句话没有,内心却逐渐发生了变化。

看燕亭的状态差不多了,景月才将那两封收着的书信拿了出来,递给燕亭:“打开读读吧。乔大夫临走前留下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许是信里会有提到。”

把信放下后,景月便用盆子塞了脏衣物,转身出去了。

燕亭盯着信封上那三个大字“燕亭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安感觉。

她撕开封口,将信抽了出来。一股芬芳气息扑面而来,燕亭辨得出来,那是高珏红的香气,一如乔大夫身上跟屋子里的味道。

展信后,墨香四溢,入目是刚劲虬结的草书。燕亭端得是没想到,看上去那么儒雅的人能写出这样的一笔好字。若非是从小习字,是绝对没有这种功底的。

数十张纸上,是密密麻麻的过往。燕亭仔细辨认,逐一看去,竟发现这是一段缠绵悱恻的惊世虐/情。读完信后,燕亭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一滴泪垂坠下来,滴落宣纸纸上,将那好看的字泅成了一团墨雾——

在天朝南方,有一处地方,四季如春。凌冽的寒冬从未光顾,那地方有个极好听的名字“万花谷”。

是的,你永远无法在万花谷中看见飘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