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宗禄所讲的针法怪异凌乱，似乎没有明显规律。季颜集中精力，保证自己的每一针都准确落在他所说的位置。很快落下五十针，万宗禄开始叫她催动灵力为姜老太爷引气旁流。

这是一件及其细致且危险的任务。

施法之人的修为必须高出姜老太爷，才不会在催动灵力入体时，被他的灵力反噬。

季颜不认为万宗禄这样安排还是为了试探，他大概早已经洞悉了自己的真正实力，而且由于他本身的某些因素，并不方便亲自出手。

这也可以解释，他从头到尾都不肯多说一句。

引完气，又继续施针，来来回回。

几个时辰过去，姜老太爷身上密密麻麻扎了数百银针。

老人的气息终于变强了些。

紧闭的眼皮时不时跳动，终于在几柱香后，睁开了。

季颜位置比较靠前，老人模糊的视线中，首先出现的就是一张白白/嫩嫩的稚脸轮廓。

“阿文......”

季颜完全没有意料到，老人开口第一个记挂的居然是自己冒充的人，姜绍文，难道不是一个遭家族丢弃的不起眼的旁系子弟吗？

老人神色恍惚，浑浊的双目中，赫然泛起了如波纹般的复杂情绪，苦涩、欢喜、亏欠......统统融合，化作湿润眼眶的一缕水花，而这些情绪波纹，在老人逐渐清晰的视线中，伴随着瞳孔猛然一个收缩，消失无形。

季颜知道，自己一眼就被识破了。

看来姜家本家，并不是绝对没有人见过姜绍文，这个老爷子就见过！

老人视线越过季颜，看着万宗禄，正色道：“......万......老怪，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