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氏的黑脸,锦绣心里大呼痛快,她像这样有什么说什么还是从来没有过的,虽然每次都在心里反驳着,但是和李氏这样撕破脸还是不敢的,如今这样做了,锦绣且看看,李氏会作何反应。

李氏终究是宅斗中的高手,岂是锦绣一句话可以打击的。

收敛了神色,笑道,“看来传闻不假。”

锦绣挑了挑眉,不知道她又要说什么。

李氏,“要不是才人当真得宠,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往日里在府中,可没有见才人有什么不满的。人若是自以为有了依仗,胆子总会大很多。”

说罢看了看锦绣,脸上高高在上的神色与以前无二。

锦绣冷笑,到这个时候了,还要给她摆长辈的架子,还真以为她和当初一样好欺负么。“夫人有什么话不妨明明白白的说,我这里还有别的事,若是夫人今日来只为了说这些话,门在后边,好走不送。”

李氏顿了一下。

她今日过来,本来是想着让锦绣在秋狩中带着锦姝。锦姝如今快满十四了,京中这样的年纪已经是要相看人家了,不过李氏看来,她的女儿值得最好的,挑来挑去,总没有什么满意的。

前些日子叶启文回府,隐晦地提了一下锦绣,说是让她秋狩的时候过去找她。说是探望,其实为的也是让外人知道叶家同叶才人关系甚好。前朝和后宫,向来都是互相联系的,叶家有两个女儿在宫里,还有一位正得圣眷,这个时候,更要和叶锦绣打好关系。

只有这样,叶家以后的路才能走的更顺些。

李氏自然不会拒绝叶启文的提议。她也想去锦绣那里看看,一来是探探真假,毕竟谣言不可信。李氏心里,也不大相信皇上能真宠什么人,二来,是想让她在外人面前多提一下锦姝,毕竟锦姝正是说亲的年纪。

不过如今李氏看着,叶家这个庶女翅膀也硬了,她若是提了什么要求,只怕这位也不会答应。

李氏是个骄傲地人,当然不会把之前的打算说出来,想了想,语气劝诫地提到,“才人也听过,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才人如今是辉煌了,可是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所以,该收敛的时候还是要收敛。”

“夫人这是在说教?”

李氏,“并非如此,只是经验之谈罢了,纵使才人不愿意,但是该亲近的还是要亲近。”

她说的委婉,锦绣终于听懂了,李氏这话,说的是她太狂妄了,出了头就忘记了叶家,她倒是好奇,李氏究竟哪里来的底气说这些话,反问道,“夫人的亲近,不知说的是夫人自己还是说叶家。”

“才人心里不知道?”

锦绣心想,我确实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我出生时,文姨娘不慎摔倒,难产而亡,死地好不凄凉。出生后,夫人只扔了几个奴婢给我,连吃饱穿暖都是个问题,叶府里就是三等的奴才,过的也比我好。四岁那年,府里来了客人,我有幸被叫去会客,结果被推进水池里,差点没有淹死。当日就发了烧,等了整整一日都没有大夫过来,后来还不是自己熬下来了?老夫人去世后,我随众人前去服丧,夫人派来那么多的奴婢,分到我这里的却是两个身染重病的,若不是我命大,怕是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锦绣直视着李氏,眼里的怒火快要化为实质,“夫人和叶府对我有这样的养育之恩,你说我该怎样报答呢?”

她实在是想不通,自己不过是个庶女,为何李氏就是容不下她,叶锦心也是庶女,也没见李氏有多苛责她。

以德报怨何以报直,锦绣不是圣母,对李氏以及叶家所做的,自然也不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笔一笔,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一一数来,恨不得将从小到大受的罪都说出来。李氏听来,也是大为震惊,不为其他,只为锦绣竟然记得这样清楚。

怔了怔,李氏道,“你母亲的事,和我无关。”

锦绣不信,“夫人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举头三尺有神明,夫人这样随口说谎话的习惯是时候该改了,免得到时候谎话说多了,容易遭天谴!”

文姨娘为何会成为姨娘,为何会在后院里举步维艰,又为何临了生产还被人陷害至难产身亡,现在李氏竟然言辞凿凿地说这些与她无关,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要是锦绣不是生而知事,或许还不会如此笃定,李氏自锦绣的舅舅做官以后,就换了锦绣身边的人,对于文姨娘以及叶府里的弯弯绕绕,再不敢多说一句。但是锦绣自出生就听了许多,看了许多,断不会被这么糊弄过去。

李氏当真觉得以前看错了这个庶女,她并非是个好拿捏的,相反,她什么都记在心里。她倒是比她那个短命娘聪明点。

只是李氏终究不愿在文姨娘生的女儿面前示弱。

“可笑?纵使可笑,你也不得不承认,眼下你这个小小的才人还离不得叶家。”

锦绣不回答,只听她把话扯下去。

“你在宫里住了这么长时间,见过有几个才情不如你的,亦或是出身不如你的。都是经过选秀一层一层筛选而来的,哪个不是百里挑一的。你如今虽得了皇上青睐,却分位低,又是站在风口浪尖,论才情,比不得人,论出身,比不得人,有的不过是一张讨人喜欢的脸罢了,叶才人你说你这样,拿什么和别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