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听了,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新式战船连这极端的暴风雨天气都扛不住的话,还怎么在海上航行?念及此处,沈括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所言极是,臣立即便去召集学子……”

陆承启点了点头,沈括撑起一把油纸伞,便冲出了屋子。看着沈括以三十几岁的身体,奔行在雨中,还差点崴了脚,陆承启都有些不忍。

张载看着沈括的背影,也不禁为他那股精神所折服:“虽千万人,吾往矣……”

陆承启愣了一下,他不知为何张载会突然吐出这句话。刚想问的时候,自己也想明白了:“虽千万人,吾往矣。沈卿这人,便是这样。为了心中所想,便不顾一切。”

说罢,端起桌案上的新式战船模型,脸上带着笑意道:“若非如此执着之人,又怎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出这等划时代的战船?”

张载对此也表示赞同:“是啊,沈主事这几日来,休憩不过三个时辰。废寝忘食,只为尽快做出令陛下满意的战船,劳苦功高啊!”

陆承启听了张载赞誉的话,却异常愠怒:“怎么,朕要沈卿按时作息,他却违抗圣意?不行,朕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不可,还翻了天了……”

张载见陆承启不是开玩笑的,连忙拉住他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子厚不过夸张言语罢了,沈主事还是遵循圣意的……”

陆承启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良久才说道:“暂且信你一回,待朕问过太师,若是不符子厚所言,朕必定要沈括他离开皇家大学……”

话音刚落,沈括便一身雨水地冲进了屋子,惊愕地说道:“陛下,为何要臣离开这里?”

陆承启余怒未消,哼道:“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清楚!”

沈括愣在那里,看向了张载。张载却只能报以歉然的苦笑,用轻声在他耳旁说道:“陛下都知晓了……”

沈括也是生得一颗玲珑心,心中狂跳。差点想把张载暴打一顿。只是碍于陆承启还在这里,不好发作,只得默默拿起那两艘模型,走出了屋子。

屋外,十余名皇家大学的学子穿着蓑衣。排着整齐的队列,见陆承启走出了屋檐之下,立即齐声唱喝道:“学生参见陛下!”

陆承启示意无须多礼,说道:“闲话朕也不说了,快趁现在,试验一下这新式战船的性能。嗯,连带那马船,也一并试验了罢!”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