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已经到了最为忙碌的时候,就连裴正连也卷起裤脚在水田里忙开了。

现在种田不比科技发达的现代,基本上都靠人工,犁田主要是靠水牛带动木犁,而人在后头扶着犁跟在水牛后面走,一天下来,人累得也不行,因此犁田这事,都是裴兴家,裴兴良和裴永平三兄弟轮换来。

在大家都开始犁田的时候,水牛的作用就变大了,整个南河村家里有养牛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得给自家犁田,在这个时候,李德庆家的牛就派上大用场了。

李德庆家里并没有种水稻,他家养的牛除了平时套车去镇里进货,其他时候也是村里谁家要用个车,就去他家借,而到了春耕,李德庆家的牛基本上是长期处于租借状态,谁家借牛,不仅要管这牛一天要吃的草料,事后还得付李德庆钱,借一天牛约莫得一百五十文钱。

裴正连一家跟李家关系还不错,因此,每年犁田用牛,裴正连家的二十多亩地都是跟李德庆家租牛,今年加上裴湘湘家的地,要把所有的水田都犁完,前后差不多得七八天。

裴湘湘家的水田挨着裴正连的地,因此犁田的时候也方便,直接犁完裴正连家的就开始犁裴永平家的,一切还是很顺利的,不过在最后一天功夫,裴湘湘家的地还剩大半亩地的时候,王氏突然跑来说牛不借了,要急用。

裴永平一听王氏不借牛了,心底一急,他家地本来就不多,全靠这两亩水田吃饭,如果这大半亩地耽误了,这一年的收成也不要指望,可他好说歹说,王氏就是一口说定不借了,这牛得急用。

没有办法,裴永平只好让王氏把牛牵走,赶紧去找其他人看看能不能租到牛,不过现在正是牛荒的时候,好些人家也都在排队等着用牛,裴永平去问了不少有牛的,都说得先等前头先预定的人用完后才能轮到他。

裴正连知道这件事情后,直问裴永平是不是哪里得罪李家了,不然李家怎么急哄哄地把牛要走,结果所谓的急事就是让牛拴在河边吃草,这明摆着是给裴永平家难堪,但裴永平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他跟李家发生过什么矛盾。

从地里回来后,裴永平长吁短叹好一会,最终忍不住拐弯抹角地把裴正连说给他的话又问了杨氏一遍,不料杨氏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开口道,“怕是为着旭哥儿的事情呢。”

裴永平听得不明白,村里的一些传言他也从来不关注,觉得哪些都是长舌妇没事找事做,自然不知道的原委,连问,“这借牛关旭哥儿什么事?莫不是说旭哥儿得罪他们家了,所以才不借牛给我们?”

现在裴永平把林旭当做自家人,还以为是因为林旭牵连到他家,杨氏见裴永平没听懂,显然不知道王氏中意林旭这事,想着也不应该瞒着,便道,“哪是旭哥儿得罪他们家了,是李三嫂子心底中意林旭,想跟韩嫂子做亲家呢。”

“啊?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之前也没听李三嫂说起这事,不过是湘湘跟旭哥儿的事情定了之后,她私下跟别人说起的,还说咱们家条件又不好,旭哥儿是块读书的料,咱们家又不像他们家一样能给旭哥儿花钱。”

杨氏这话虽然不是王氏说的原话,但意思也差不多,觉得裴湘湘高攀了林旭。

裴永平第一次听到这事,震惊不已,看到杨氏的脸色不是很好,知道她也是被王氏这话给气到,一边安抚一边又问道,“旭哥儿知道不?亲家母也听说这事了?”

提起林旭和韩氏,杨氏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不少,道,“可不都知道了,不过韩姐姐特意过来安抚我来着,说这事她也是刚知道,不过让我不要放心里,说她看中的是咱们家湘湘,可不是旁人的钱,而且也说她家里条件不好,咱们都没嫌弃他家,她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