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品惊了,困倦霎时消散,大声道:“你做什么!”

盛涛不理林品,迅速打开了盒子。

墨绿色的一只玉杯静静躺在里面,光泽清冽通透。

他一愣,“夜光杯?”

林品抢过盒子,合上盖子不松手,口气很冲:“别乱动我的东西!”

盛涛想起这盒子是怎么到了林品手里,顿时就想明白了,“这不是林老爷子留下的,是……是顾西棠给你的?”

盛涛可太清楚夜光杯的来历了,也无数次见过林家的那只,和林品手中的明显不是同一个!

盛涛急躁起来,“这只夜光杯是顾西棠给的,什么来路,哪里弄到的……你家那只已经失踪二十多年了,怎么忽然就被他拿出来了?三口,你千万不能被他骗了,他这么讨好你明显意图不轨!”

“够了,”林品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他对我好是意图不轨,那我这些年对你好,你怎么没觉得我意图不轨?”

“那、那是一件事吗?”盛涛一窒,“咱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交情,他算什么?”

林品淡然:“他算不是交情的那个人,可以了?”

不,不是交情,那是什么情?

盛涛还想继续开口追问,薛冰却连忙拉住他,“好了,好了,有事晚一点说,三口一天一夜没合眼,你就让她休息一会儿吧,自从我们来了邙县,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你先跟我走,我带你去验货。”

“不是……我还问完,二水!二水别拽我——”盛涛不情不愿地硬是被拉出了门。

房门砰地一声关起,林品软软瘫在椅子上,脖颈枕着椅背,双眼放空,手指摸索出一根棒棒糖拆了含住,勉强驱散了点低糖的眩晕感。

甜腻的糖球在嘴里转来转去,林品撑着身体坐好,把盒子打开,小心翼翼拿出了夜光杯。

清冽的玉石有着无与伦比的触感,林品细细的摸着杯壁,想着顾西棠拍下它时的情形。

明明警告过他不能这样做,他还是不顾反对一掷千万,坚持把它买下,还给了自己,这样的心意如果是别有所图,那他损失可真的有点大了。

她对顾西棠不是无动于衷,但这个杯子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收了。

欠情可以,欠人情不行。

林品把夜光杯送进保险箱,开门走出了房间。

盛涛原本想晚上就离开邙县,结果一看顾西棠和林品这架势,决定暂时要留下来,也开了个房间。

林品按了门铃,里面好半晌没动静,她皱了皱眉,又按了几下,过了好一会盛涛才打开门,笑容不太自然,“你不是要休息吗?”

“来拿个东西,”林品走进房间,打眼就看见地上放的一个个保险箱,连上面的封条都没撕,就皱眉问:“不是让二水给你验货吗,怎么还没打开?”

“不急,不急,都是你替我收的,肯定没什么问题,我回金城看也是一样。”

“一码归一码,银货两讫是规矩,”林品说着,看向被放在床边的一个黑色保险箱,便走了过去,“这个箱子……”

“三口!”盛涛忽然大声喊住她。

林品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盛涛几步挡在床前,“没什么,你要这个箱子?我递给你!”

盛涛拿起箱子就给了林品,林品没接,慢慢地皱起眉,探究地看向盛涛。

盛涛和她太熟了,熟到有一点异常都瞒不过她的眼睛,盛涛也知道,就更极力掩饰,干笑一声:“你不是要这个箱子吗?拿去吧。”

林品定定望着盛涛,似乎要将人看穿。

她一言不发,直到快把盛涛看得冷汗都掉下来时,才伸手接过箱子。

盛涛暗地里松了口气,摆出一脸轻松的表情问:“这箱子里是什么?”

林品随口回答:“宣德炉。”

“呦!”盛涛惊讶,“真的宣德炉?你从哪收来的?二水都没和我说,快打开给我看看。”

林品没听他的,淡淡道:“这座宣德炉不能给你。”

“为什么?”盛涛愕然,这些年林品的东西都是让他先挑,他看不上的才会处理给别人,宣德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就不能给他了。

林品念着顾西棠花了两千多万买下夜光杯,打算把宣德炉回送给他,算是还一个人情了。

盛涛忽然皱眉,“你……不给我,是打算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