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品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扭过头,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随便你好了,反正……佣金我照拿,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也算是服了软。

要林品服软不容易,但顾西棠就是有办法。

顾采薇曾经说过,要他以柔克刚,以静制动,没想到还真的就一语成箴了。

第二天林品顾西棠和韩诉去吊唁孙老,灵堂内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凭吊长辈是一回事,各怀心思又是另一回事了。

孙老头死了就死了,三鞠躬是尊敬,掉两滴眼泪是悲伤,完了袖子一抹,都虎视眈眈地盯着鼎华轩不放。

林品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孙家要搞事情了。

可她也不怕,抓住了孙庆,冷笑几声,“怎么,这是要从买卖改拍卖了?”

孙庆苦着脸,“不是不是,你放心,一会儿可你先挑,那些个人得下午才让他们去。”

林品押着孙庆去了鼎华轩。

鼎华轩大门一开,就见孙国和一个年轻人站在店里,正看着多宝阁里的器物。

林品错愕了一下,“盛涛?你怎么来了?”

盛涛转头,看见林品,和林品身边的顾西棠韩诉,动了动嘴角没说话。

他胃出血还没休息够几天,这会儿脸色有点发白。

孙国微讶,“怎么?林三口和盛大少,不是一起来的吗?”

他以为林品和盛涛一起,才会先让盛涛进来的。

盛涛勾了勾唇角,问林品:“你要赶走我出去吗?”

林品皱眉,“你身体不好还到处跑,我又不是不能替你收货。”

盛涛的目光斜向顾西棠,淡淡道:“我从来不捡别人剩下的,尤其不捡顾三少剩下的。”

“你不能好好说话?”林品沉下脸。

盛涛嗤笑一声,转头对孙国说:“我们人都来了,该拿出来的就拿出来吧。”

孙国和孙庆虽然不知道他们这几人是怎么回事儿,但他们也不想知道。

顾西棠不用说了,背后是金山银山的明宝楼。

盛涛这几年在古玩行也是风头不小。

一个两个都不是差钱的主儿,只要给钱,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孙国和孙庆把钧窑紫斑盌、定窑刻花凤首壶和哥窑贯耳尊拿了出来。

三件古宋瓷摆在桌上,古意盎然,横跨百年。

在场的几个人,没有白给的,不用上手,搭眼一看就知道,开门到代,错不了。

孙国笑着说:“几位,请上手吧。”

这三件是早就存放在鼎华轩里,也被无数人见过知晓的,林品没动手,盛涛没动手,反而是顾西棠和韩诉,仔细鉴赏了一番。

林品看了盛涛一眼,“你不去看看?”

盛涛坐在宽椅上,淡淡说:“我不是为这些来的。”

林品一听这话,倏地皱眉,“你想要那件修内司官窑?”

“不行吗?”盛涛直白的说:“好东西只有一件,顾西棠想要,我当然也想要。”

林品看了眼不远处鉴赏宋瓷的顾西棠和韩诉,低声对盛涛说:“你别胡闹,那件修内司官窑很可能是孤品,孙家兄弟要价不会太低,荣盛阁还有钱买它吗?”

盛涛要笑不笑地看向林品,“我是荣盛阁的老板,荣盛阁账上有多少钱,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三口,你要是心里还有我,还有盛家,还有老爷子,就别偏帮着顾西棠,那只修内司官窑,我要定了。”

林品有些急了,她越来越觉得盛涛奇怪,越来越觉得盛涛好像要走邪路。

就在林品要说话时,韩诉已经指着钧窑紫斑盌问孙国:“多少?”

孙国伸出手,韩诉与他交握。

两人神色微动,目光之中有无锋的较量和退让。

片刻后,孙国一笑,交易达成。

林品见状,倏地站起身,“定窑凤首壶和哥窑贯耳尊我要了。”

孙庆一惊,“你不是从来不买古董吗?”

林品看了若无其事的盛涛一眼,“我替荣盛阁买。”

盛涛嗤笑,慢悠悠的说:“不需要,荣盛阁还看不上这两件小东西。。”

林品气得不轻,“这两件都是精品,你别太狂了!”

盛涛懒洋洋的抬起眼,对林品说,“我这次来不为定窑壶也不为哥窑尊。”

说完,转头看孙国:“去把那件修内司海棠瓶请出来吧,我想顾三少应该也有兴趣吧?”

顾西棠气度沉稳,笑而不语。

孙国孙庆一对视,点点头,兄弟俩推开了一个多宝架,露出一扇内嵌式保险柜门来。

又是密码又是指纹的弄了大半天,才把保险柜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