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极为关心她的,母亲是不舍得将她卖去大户人家做丫鬟的,这一切都是那禽兽父亲的错。

碧云的双眼逐渐红了,楚蘅知道,她定是想起了什么来。

“我买下珍珠的时候,你们的父亲,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正想将珍珠卖去胭脂金玉楼。”

碧云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红着眼眶将珍珠看着,任由着两行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

“姐……姐。”

这一声姐姐,叫得珍珠心里一阵颤抖,张开双臂,再次将她抱在了怀里:“妹妹,珍云,姐姐终于找到你了,有姐姐在,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碧云靠在珍珠那柔弱的肩上,两行眼泪沾上她的衣裳,将她的肩膀打湿一块。

“妹妹,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你不是被爹卖进大户人家当丫鬟了吗,你是如何遇上小姐的?”

楚蘅并未将碧云之前所做的种种告诉珍珠。

此刻,珍珠这般问,碧云生怕楚蘅会说出之前的事。

先前,她为楚惠出了不少坏主意,珍珠姐姐与小姐这般要好,知道了,怕是会责怪她吧。

她正担心紧张的时候,楚蘅缓缓开了口,“碧云在大户人家里做错了事,被那家的小姐毁了容,打了一顿板子,丢在了大街之上,我瞧着可怜,便收留了她。”

闻之,碧云朝楚蘅递上一道感激的目光。

其实,楚蘅这么做,都是为了珍珠。

若是让珍珠知道,碧云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必定会内心自责,她不想让珍珠自责。

珍珠将碧云松开,忽然朝楚蘅一跪:“奴婢叩谢小姐救了碧云一命。”

楚蘅伸手将她扶起,双眼看向碧云,对碧云道:“往后,你若是忠心耿耿的为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

前世,珍珠是为他们母子俩死的,这一世,放过碧云,算是还珍珠一个人情吧。

此刻,碧云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好好的跟着楚蘅。

为了表达诚意,她朝楚蘅跪下,语气重重的保证:“从今日起,碧云已经死了,现在跪在小姐面前的是珍云,以后,珍云誓死追随小姐,绝对不会出卖小姐。”

楚蘅让珍珠将她搀扶起来。

“改了名字也好,省得以后见了楚惠,一时说漏嘴。”

她与丞相府的那一笔账,还未清算,这丞相府是一定要回去的,所以,碧云改名为珍云,倒是不错。

瞧着快到正午了,等珍珠在她头发上抹了一些精油之后,她朝门外看了一眼,对两个丫鬟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去花园找爷爷跟师傅吧。”

“是,小姐。”

珍珠,珍云二婢跟在她的身后,三人朝花园里的水榭而去。

老爷子跟夏侯耀坐在水榭之中,远远的看见她领着珍珠,珍云两名丫鬟,迈着莲步而来,都不由得面带笑容,捋着胡子。

夏侯耀捋着雪白的胡须,笑眯眯的感叹:“不愧是老夫的孙女儿,医术高明,倾国倾城。”

“没错,没错。”

老爷子这次没与他唱反调,“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乖徒儿这么打扮下来,不比那些门阀中的金枝玉叶差分毫。”

夏侯耀接过话:“臭老头,你可真是糊涂,老夫的孙女儿不也是金枝玉叶吗。”

“没错,没错。”

楚蘅走进水榭时,两个老头正盯着她哈哈大笑。

“蘅儿见过爷爷,见过师傅。”

真不明白,这俩老头在乐什么,楚蘅扫了俩老头一眼,朝他们微微将身子福了福。

夏侯耀理了理袍子,从石凳上起身,走到楚蘅身边,“时辰不早了,乖孙女儿,随爷爷我去前院宴席见客人。”

“是,爷爷。”

楚蘅十分乖巧的跟在夏侯耀的身后,举止大方得体。

前世,她是凤铮的皇后,学习过各种宫廷礼仪,应付这种宴会,信手拈来的事。

眼见夏侯耀领着楚蘅往前院去了,老爷子急忙追上去:“喂喂喂,夏侯老头,乖徒儿,等等老头子我。”

楚蘅脚步慢了下来。

三人到前院时,宴上已经有好些宾客,全都是门阀种中人。

夏侯无极正在接待宾客,楚蘅一眼扫去,看见的全是一些美衣华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