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流光看来,冥烈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毫无目的的长久呆在一个地方。他在赤焰皇宫一呆就是两年,必然有着我们所不知晓的目的,而这个目的,一定还没有达成。所以他故意暴露出自己的位置,为的只是向我们传达一个信息,他不会介入我们和赤焰之间的争斗,但也暂时不会离开,至于那三千人,一旦时机到了,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丢掉。那些本来就是赤焰的人,活着死了,都与他无干。”

陆明持认真的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肯定的说道:“靖王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特别去防御那支人马,但明天毕竟是靖王与赤焰公主的大婚,为了防止那些禁卫心下不服惹出事端,还是再多加强防卫为好。”

“请陆帅来,本就是想劳烦陆帅费心。”

“包在老朽身上!”陆明持一拍胸脯,豪气不减当年,看得流光温心一笑。

停了一下,陆明持又问道:“修儿那个小畜牲有信传来吗?”

“还没。”虽然早就习惯陆明持这么称呼自己家的几个儿子,但此时乍一听到,还是忍不住想笑,努力维持着面上表情宽慰的说道:“开拓通天河上游通道本就困难重重,此时离最后期限尚早,陆帅不必心焦。”

“没用的小畜牲,这么点事情都干不好,等他来了,我非得再好好收拾收拾他不行。”陆明持嘴里说的凶狠,面上表情却是恰恰相反。

陆明持一共有三个儿子,长子陆霖泽自幼就被选拔为云皇流夜的亲随,长年随侍左右,目前是大内侍卫统领,负责皇宫内外一切保卫事宜,但最主要的,还是保证云皇流夜的安全。

次子陆霖云先天不足,自幼体弱多病,不宜练武,就做了云皇流夜的伴读,前年流夜破格提拔他为宰相,这不仅破了朝云的纪录,更破了整个风林大陆的纪录,使陆霖云成为风林大陆上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宰相。

陆明持本来极力反对儿子如此年轻就身居高位,但流夜在这件事情上格外坚持,而且两年下来,陆霖云做的确实不错,至少,利用朝中各方势力相互牵制,相互打压,把朝局控制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局面,让流夜在做许多事情的时候,都有了比以往更大的活动空间。就比如此次征讨旭日,若是放在之前权臣横行的时候,就决计不可能成行。

不过最让陆明持喜欢的,还是这个幼子陆霖修。据说陆霖修出生的时候就与众不同,别的孩子出生都哭,偏他生下来就笑,随着渐渐长大,胆大妄为,任性肆意,一拨长大的官宦子弟有什么偷鸡摸狗,上房揭瓦的事儿,挑头的准少不了他。每次要罚的时候,他又总会强出头,一力顶下来。陆夫人为此不知道操了多少心,生了多少气,又掉了多少眼泪。

每次气极了拎起根鸡毛掸子就打,陆霖修知道自己错,不闪不避,娘亲要打就挨着,可打了也不痛不痒,扭着头笑呵呵的看着,还不忘提醒一下娘亲别打太累,省得伤了身子。气的陆夫人手举的高高,可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可就是这么个二世祖似的家伙,却在谋兵布阵一事上有着极高的天赋,陆明持在家里堆了个沙盘,为他闲来无事消遣着玩,有次,他随意在上面几个地点布了兵,刚巧陆霖修经过,二话不说拿起敌方旗帜就开始和老爹对阵,一番演练下来,竟把陆明持逼了个措手不及,虽然姜还是老的辣,最后陆明持抓住陆霖修一个破绽把他杀的片甲不留,可一想到当时陆霖修年仅七岁,陆明持还是有点怄的慌。

不过陆霖修的性子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胆子比天还大,单纯但不愚钝,又够义气,这样的性子,最适合呆在军队里,因此从陆霖修十四岁的时候,陆明持就迫不及待的把他踢到了部队里,这些年来陆霖修从一个小兵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己经做到了偏将的级别,也实在是很给他这个爹爹长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