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出站口,透过嘈杂的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小樱,远远地她挥动着手臂满脸的兴奋。

她比同学会碰面时瘦了很多,也变得漂亮了。

衣着讲究,打扮入时,一点也不像离婚后自暴自弃的女人。

果然是射手座女子,总能快速地抽离悲伤的情绪,明白什么样的方式能正确的转移注意力。

潇洒,自由,风一样的性格。

忽然我觉得自己很好笑,之前担心她是带着一股怨气来东城投奔我的。

然而,当她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这样的担忧通通烟消云散,她还是我当初认识的小樱,简单,直接,爽快,无忧无虑。

令人不自觉地被她的洒脱所感染。

看到她就会情不自禁地联想一起读大学的时候,她是如何陪伴我,安慰我,替我强出头的。

那时候生性孤僻的我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是她,主动地和我交朋友,一起去食堂打饭,一起去上晚自习,一起参加活动,办校报。

如果,我的大学时期少了她,算不上完整。

现在轮到我来支持她,给她鼓励,做她的后盾,莫名地令我生出被需要感。

奇怪的是,我喜欢这样的感觉,如果因为我的存在,能让身边的人过得好,乐意至极。

昔日的闺蜜相见,总有倾述不完的衷肠。

我带她去吃了热气腾腾的涮羊肉,酒过三巡,小樱默默地抽上了烟。

我怔怔地看着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天真单纯的她竟学会了吸烟。

大概是独自熬过了无数个难眠的黑夜。

离婚对于女人来说再小也是一种打击,更何况她还有个孩子,差点,我就被她放,荡不羁的外表给骗了,还以为她走出了阴影。

垂下眼角,我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没办法,很多女人在离婚过后心理上会出现扭曲的现象,同时也会出现自我否定等诸多坏情绪,身边人的建议总是不痛不痒,所有受过的伤痛只能自我消化,让时间去洗刷一切。

这些,都是我切身经历过的。

说到动情处,小樱不禁泪眼婆娑,言语哽咽,感叹命运的作弄。

好姐妹都在婚姻这堂课上栽跟头,烟雾缭绕下我们一直聊到店长打烊,才结账离开。

来日方长,苦水以后慢慢到,负能量挨个清除。

车子挺稳在小区楼下,小樱悻悻地问:“林欢好,这是你住的地方?”

“是的啊。”

“这么高档?”小樱蹙眉四下打量,眼神中透出不敢相信。

我用余光睨她一眼,笑着打趣道:“怎么了?我住不起这样的高档小区吗?”

“不是这个意思啦。”小樱挠了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道。

“上去吧,这是许昌阳的房子。”我打开后备箱搬下她的行李。

“你……你和他在一起了?”小樱跟在我后面,睁大了双眼问道。

我被小樱逗得笑出了声:“非法同居算在一起吗?”

小樱:“……”

进了电梯,小樱还在我耳边八卦地问东问西,不过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和小樱愣住了。

许昌阳穿着一身家居服倚在家门口,昏暗的灯光下,气质阴冷,但是眉宇间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俊朗。

薄唇紧抿,浑身上透着一股寒气,硬生生的弥漫在走廊间。

他这是在刻意等我?

“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电话?”许昌阳的声音低沉,沙哑,隐约交织着我听不懂的担忧。

倏地,我心口一颤,许昌阳果然是在等我。

这么晚了,他在担心什么?

难道是前几天宫询的信息给他造成了心理阴影?

我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满脑子的懊恼,接完小樱应该给他打个电话的,光顾着吃涮锅聊天,大冬天让他杵在门口空担心一场。

“我去接小樱了……手机不小心落在车上了。”迎着他的眸子,我诺诺地回道。

“是啊,她去接我了,我们一起吃了涮锅……”小樱在一旁帮腔。

许昌阳蹙了蹙眉,阴鸷爬满他的眼睛,气氛陡然变得冰冷。

看到他那个样子,心里更加愧疚了,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

沉思片刻,他抬眸望了我一眼,一言不发地夺过我的手里的行李,往房间里走去。

“欢好,原来许昌阳控制欲这么强?”小樱在我耳边叨叨。

“他在部队多年,难免的。”我低声地说道。

安排好了小樱,疲惫不堪的我摊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脑袋里全是许昌阳的担忧的表情,胸口泛着一阵心疼。

这时,我隐约听到轻声轻脚的楼梯声,肯定是许昌阳上来了,我慌乱地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装睡。

许昌阳的脚步声我已经听了上百遍,早已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