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了紧眉心,僵硬地说了句:“谢谢。”

什么叫做属于自己的幸福?

幸福是一个谜,你让一千个人来回答,就会有一千种答案。

这本身就是伪命题。

如果幸福就是你已经失去的,每当想起就会有一种深深留恋感的过去,就是你满怀希望对未来的憧憬,也是你现在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没有一点波澜的生活。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失去以后才知道珍惜的。

不过失去以后再想珍惜,为时已晚。

所以,珍惜现在,就是在享受幸福。

这个不算道理的道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季美玲踱步走进开放式厨房,“嘀”的一声,打开滴漏式咖啡机,微微的流动声散发出拿铁的香味。

没一会儿,客厅里弥漫着浓浓的香气,她转眸望了我一眼:“要加方糖吗?”

“不用,谢谢。”我勾了勾嘴角。

自从经历过此番厄运,季美玲仿佛成熟了许多,岁月的洗礼与生活的跌宕总能快速地使一个人成熟。

虽然,这代价过于沉重。

以前我认为她心机腹黑,尤其是见识过她妈妈后更加深了这个印象。她不仅羞辱过我,还使得希希在商场丢失,以及患上自闭症。

当了解到她竟是慕少城的女朋友,我依然是抵触的,排她的,无视的。

从来都不曾想过,在某天,我能和她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说话,居然聊起咖啡要不要放糖的话题。

换做两年前,我恨不得把咖啡机砸烂,将开水泼在她的身上。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此的微妙,不得不承认,时间是解决一切新仇旧恨的良药。

刚饮下一口咖啡,口腔至鼻息的温暖,慕少城回来了。

大概是去医院拿了很多补药,注意到他的手拎着医院的袋子,塞得鼓鼓的。

简单的一阵寒暄,我和慕少城来到书房。

他的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眉宇间写满我看不懂的复杂,是他让许昌阳转告我可以继续跟踪杂志的进展,难不成,这会又要临时变卦了?

我岂不是又是白跑一趟?

心情也随着他的情绪莫名地忐忑不安起来。

联想季美玲遇害的时候,我子身一人惊到魂飞魄散,实在无法保全她,更何况谁也想不到她已然怀孕。

如果我当时了解到季美玲怀有身孕的话,我定会拼尽全力阻止宫询。

退一万步说,我到底还有希希,就凭这点,宫询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然而,事情都过去了,木已成舟,一切都无法挽回,慕少城和季美玲显然认定绑架她的就是那个已被警方抓住的小喽啰。

装修考究的书房内,静得好似连一根针跌落的声音都能听见。

尴尬的俩人陷入长时间的沉冗。

“林欢好,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慕少城抬眸看向我,蹙了蹙眉,从书柜后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只陈旧的男士皮带。

我下意识地定睛一看,那皮带好像很眼熟,似乎宫询也有一条?

说来可笑,我和宫询婚后去意大利度蜜月时候,在一位胡子白花的老皮匠手里专属定制了一条鳄鱼皮皮带,内侧刻着宫询的英文名,算是绝无仅有。

当时,我还打趣道,这根皮带要代替我永远绑着你。

“能给我看看吗?”斟酌一瞬,我有些狐疑地说道,暗想,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慕少城面无表情地递给我。

我翻开内侧,仔细一瞧,果然是宫询的,他的名字虽然模糊,可是我可以肯定就是他的。

只不过,这条皮带是从哪里来的???

如此陈旧,上面鳄鱼皮的花纹都被磨得看不清纹路,丢在垃圾堆里都没人捡。

“你一定很好奇,这是从哪里来的吧。”慕少城淡淡地说。

我沉默不言,脑子里一片空白,不晓得慕少城为何要递给我宫询的东西。

“这是在美玲遇害的房间里找到的。”

“我可以断定,宫询才是恶意伤害美玲的幕后凶手!”慕少城加重了语气,紧了紧拳头,眼底迸发出沉沉地火焰。

我心里“咯噔”一下,慕少城显然怀疑到宫询的头上,这件事果然还没完,宫询害死了慕少城的孩子,想必宫询也没有料到。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我僵硬地抽了抽嘴角,掩盖内心的慌乱,我可不想搅合进这乌烟瘴气的纠葛里。

“他是你的前夫,是你孩子的父亲,而你今后俨然是要和许昌阳结婚的,这其中的关系,你理得清吗?”

慕少城反问道。

我干笑两声,原来慕少城想利用我的关系报复宫询,作为筹码,报酬就是继续支持我创办杂志社?

天下还真是没有白吃的午餐。

想必,他的这个计划并没有告诉许昌阳,也对,这样的事情告诉我也就等同告诉了许昌阳。

可是,我凭什么放着安稳的生活不过,要卷进这场鸡飞狗跳的硝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