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娥叹了口气:“主要是因为我这张脸。曹忠觉得像我这样的女人虽然也做那种生意,可是高不成低不就,有钱的看不上我,没钱的我也不会理。毕竟我还是有几分清高的。所以曹忠觉得就算我以前有过别的男人,但总体来说算是干净。”

丁健嘴巴很大,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这是五十步笑百步啊!”

虎平涛皱眉看了他一眼,用目光制止住丁健后面的话,转向刘小娥,神情疑惑:“你说的这些,我觉得前后矛盾啊!”

刘小娥不解地问:“你指的是什么?”

虎平涛道:“你说你从刘钢手里弄了好几万块钱,刘钢走的时候,你手上就攒了两万。后来你认识曹忠,经济上也可以独立,你还买了手机……可现在看看,你说你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连手机都没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

说到这里,刘小娥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曹忠……他……他不是人。”

“他是个骗子。”

“他骗我跟他结婚,可结婚以后跟结婚前说的根本不一样。”

“结婚前说的好好的,家里所有钱都归我管。可那天从民政局领了证,他就劝我把外面的房子退了,跟着他住到批发市场的店里,说这样能省钱。”

“我听着心动了,就照他说的,把衣服行礼收拾好了,跟着他回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住了一个星期就没来例假。我买了验孕试纸,发现怀了孩子。”

“从那天起,曹忠就变了。他说我在外面勾引男人,还说孩子不是他的。”

“他不停地打我,随便找各种借口骂我。曹忠抢了我的手机,还给我销了号。他抢走我的存折,把我所有的钱都弄走了。”

“等等。”虎平涛打断,不解地问:“银行存款必须有本人身份证才能取。另外,销户也必须本人到场,曹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刘小娥抬手抹着眼泪:“他逼着我跟他一起去。我不去他就打我。我被打多了,打怕了,只能答应他……我攒了好几年的钱啊!就这样全被他给吞了。”

虎平涛还是之前的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报警?”

刘小娥哭着回答:“曹忠跟附近的那些警察关系都很好,经常约在一起吃饭喝酒。我……我不敢啊!”

虎平涛眉头越皱越深:“警察敢这样公开吃喝?你确定这是真的?”

刘小娥抽抽搭搭地回答:“我……我后来才知道,那些人不是警察,是保安。可是……可是他们穿的衣服看起来都差不多,我分不清啊!”

虎平涛觉得哭笑不得,问:“那后来呢?”

刘小娥道:“我实在气不过,就趁着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偷偷把孩子弄掉了。”

丁健觉得很意外:“自己弄?你是怎么弄的?”

“我挺着肚子撞桌子,觉得很疼,就估摸着时候跑出去叫人帮忙打电话给曹忠,让他送我去医院。路上又故意摔了一跤,孩子就这么掉了。”

虎平涛听得到吸一口凉气:“这种事情你也敢……你不要命了?”

刘小娥眼中闪过一丝愤恨:“他骗我,我就是不让他如愿有个儿子。说什么我也要给他弄没了!”

丁健不解地问:“那你后来不是有三个孩子吗?”

刘小娥鄙夷地回答:“他们都不是曹忠的种!”

这答桉天雷滚滚,尽管虎平涛和丁健经验丰富,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仍然觉得脑子里轰然一下炸开,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如蝗虫般乱窜。

丁健喃喃自语:“怪不得曹忠说,曹招娣,也就是你们的大女儿,是……是……”

后面的话他没法说出来。

刘小娥冷笑道:“招娣那么漂亮,跟他曹忠半点关系都没有。他能看出这个,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虎平涛觉得这话实在是接不下去。他沉吟了一下,疑惑地问:“曹忠不是把你看得很严吗?你没有手机,没有钱,那外面的男人……我的意思是,这三个孩子究竟……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整出来的?”

这话问得实在令人啼笑皆非,然而虎平涛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字句。毕竟实在是骇人听闻。起初在批发市场,找庞仲华和廖燕两口子了解情况,他们算是曹忠与刘小娥之间各种矛盾的知情者。没想到所谓的“了解”仍然很粗浅。到了刘小娥这里,竟然三个孩子跟曹忠没有半点关系。

将心比心,都是男人,虎平涛觉得换位思考,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苏小琳就算不被活活打死,至少也会被暴怒的自己生生打成残废。

不是他不懂法,而是愤怒到极点的那一刻,无论是谁都很难控制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