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奚走后,田连山面色铁青,手指甲将自己的掌心都扣破了。

如今的他好歹也是一方豪强,却连自己的妻妾都护持不住,当真是奇耻大辱,只是为了一名小妾,便得罪了巫神教的长老,又好像有些不太值得。

反复权衡之下,夜色已至,田连山的一双眼睛在昏暗的房中便如两盏鬼火一般,亮得渗人。

另一边的阴风鬼王黄奚出了田连山所居的院子,顺手收回了用于控制那几名庄客的阴魔,脸上的笑意亦是陡然一收。

回到他所暂居的后院之后,他沉声吩咐左右道:“来人!”

从一旁闪出几名灰衣巫祭,双膝跪倒答应道:“属下在。”

黄奚弹指将那只如影随形虫射在地上:“尔等去寻此蛊的主人回来,务必将他生擒活捉。我倒是想要瞧瞧,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想要坏我的好事。

要是落在老夫手里,我非得要将他制成白骨魔兵,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谨遵长老法谕!”黄奚的手下领命之后,身形砰然化作几团黑雾,朝着庄外飘去。

苏岭他们并不知道有人找他们几乎找疯了。

杜木匠带着苏岭跟来福两个出了红泥镇一路向镇子西北方向行去,戌五则默不作声的扛着七巧箱紧随其后。

几个人行了二十多里,一直来到一处僻静的山谷方才停下了脚。

“就是这儿吧。”杜木匠在山谷里选了一处空地,指使着戌五将箱子放下。他满意的端详了一下四周,这块空地位于山壁一侧,略向山壁中凹陷进去一丈多深,头顶上则有一块向外探出的巨石遮蔽。

既可挡风又遮雨,还不似大多数岩洞那般狭小 逼 仄,确实是个露营的好去处。

杜木匠一屁股坐在七巧箱上,捶着腿道:“老汉我生平最怕的就是麻烦,懒的跟那些看不惯的人打交道,所以这一辈子中大多数时候几乎都是宿在野外。

这好不容易才瞅个空去集镇上歇息几天,却又被你个臭小子给搅了兴致。说吧吧,你打算怎么赔我!”

苏岭尴尬的笑了笑:“杜前辈,小子身边并无长物,口袋里更是比脸还干净几分,拢共就这点碎银子和铜钱,恐怕也入不得您老的法眼,要不然,我干脆把来福赔给您算了。”

与杜木匠相处这一日,苏岭已是渐渐熟悉了这位杜前辈的脾性,也再不似刚开始时那般拘谨,也敢开几句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