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身份微贱的腊梅姑娘所知极是有限,平时她几乎没有机会出舱。

不过好歹苏岭也算是从她那里弄明白了几件事。

地灵宗此番从康州赶来,是为了要与什么人做交易,而后面的两艘货船上满满的装着都是粮食。

还有船队之中做主之人是一位洪长老,正住在这艘楼船的最顶层。

苏岭顾不得惜香怜玉,硬起心肠将腊梅打昏,继续往上面行来。

楼船上的这些舱室之中,大多无人,只有不到三成里面才有或者粗重或者轻微的呼吸声。

想来是那些地灵宗弟子们的居处,而那值夜的师兄弟两人不知躲去什么地方快活去了。

只是等他到达顶舱之后,一直伴身的好运气却终于用完了。

顶舱门窗紧闭,并无人声,而窗棂上所糊着的并非是寻常的窗纸,而是一层碧莹莹的窗纱,透过窗纱望去,舱内的一切隐约可辨。

苏岭犹豫了片刻,没有试图直接推门,而是选择了一个暗处,试图用手里的长剑挑开窗棂上的暗扣。

谁知入手之时却感觉极为沉重,轻轻一挑居然纹丝未动。这处顶舱从外表看上去是木制的,实则竟是金铁浇铸!

“喀嚓”一声轻响,苏岭将灵力灌注在剑丸上,才算勉强切断了窗扇后面的暗扣,只是这声音虽然极轻,却让他感到极为不安。

屋内静寂如常,苏岭在原地又多等了片刻,还是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仿佛这就是一间空屋。

苏岭一咬牙,将那扇铁窗向内推开,吱呀一声在这夜里极为明显。

自己则脚尖发力,用手里的剑丸护住头面,将身子缩成一团,便如一只狸猫般向舱内纵身一跃!

越过窗口之时,苏岭感觉周围的空气一滞,变得如同浆糊一般粘稠起来,仿佛面前有一道眼睛看不到的屏障阻隔着。

他心道不妙,人在半空身子一扭,手中的长剑由下至上当空一划,斩开了面前的这层气障,穿了过去。

面前却有清光湛然,两柄长剑、两枚短刺竟是同时呼啸而至向他身前刺来!

穿过气障之后,眼前竟是一片光明。

完全不似在窗外所见的那般情境,苏岭心知这是对方所设下的阵法,只恨自己在这方面完全没有下过功夫,以至于一无所觉。

然而此时却并不是后悔的时候,面对着朝自己迎面刺过来的四件兵刃,苏岭顾不得样子难看,仰天向后一到,就地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的避了过去。

饶是他反应的快,前襟之处仍是被挑开了一道口子,险些变成了一条被活活开膛的江鱼。

“咦!”对面传来一声惊诧,显是对苏岭居然能够避开这一击而感到颇为惊讶。

苏岭就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手中一式心神不定。

将剑丸护住身前,此时他才看清楚,对面竟是高矮胖瘦差相仿佛的四个人,正左右雁翅状排开,手里掐着剑诀。

而适才偷袭他的那四件兵刃,则悬浮在他们身前半空中,吞吐着寒芒,仿佛四条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哈哈,可是让我给等着了!大胆狂徒,竟敢擅闯本门重地!还不速速弃剑投降,也好给自己留个全尸!”当中一人开口道,竟是面带喜色。

苏岭尚未开口,说话者左侧的一人却先抢话道:

“五师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既然是劝降,为何又说是留个全尸,这岂不是等于说就算降了也是个死,哪还有人肯答应?”

“就。就是。老五这。这话有。有些欠妥,明。明显思虑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