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沉香谷又不是那种擅长斗法征战的宗门。

不想成为第二个玄清门的话,要么就是向巫神教俯首称臣,要么就是另寻一家有实力的宗门作为靠山。

叫人送绿鬟几人去后面的客舍安歇之后,崔寒在屋内陷入了沉思。

既是那渔夫的背后有修士的影子,这件事情倒要慎重了。

师尊的寿辰在即,想来这周围如沉香谷一般派人前来贺寿的修士不在少数,这个时节实在不便多事。

既是齐朝奉那边已是打听清楚了对方的跟脚,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崔寒脸上现出一抹邪魅的笑意。

只是让他料想不到的是,在海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潘,骨子里却是极为胆小的一个人。

夜里被吓的不轻的他,仅仅用了一日功夫,便将家中的细软收拾利索,带上身边的儿女还有那位大麻烦一起,溜了。

青山隐隐,绿水迢迢。

白云苍狗,沧桑变化。

一转眼又是三年多过去。

三年的时间,在于寿数漫长的修士眼中或许算不得什么,随随便便一闭关,便是十年八年。可对于凡间却已足以发生许多事情。

大晋的年号去年二月间的时候又改了一次,如今已是永平二年。

从庆丰到万年,再到如今的永平,也不知这么频繁的改过来改过去,会给史官们添多少麻烦,反正普通的老百姓是搞不清楚。

民间百姓在论起年份的时候,有人说眼下是庆丰十年,也有人说是万年七年,只有极少数明白人才知道皇帝虽然还是那位皇帝,眼下却已经是永平二年了。

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从未停止过,有不少人黯然去职,或是丢了性命,同时也有许多新人崭露头角,期待着在乱局之中分得一杯羹。

而西北边塞也是一日数惊,与大石人的和亲失败失后,大石人加重了对西北边陲州府的骚扰。

双方虽无大战,可西行的商路却几乎已被悉数断绝,那位新上任的金城关将主对此也并无良策。

而南方的大南州更是已经成为了一块无人敢提及的烂疮,前后花费八年时间,换了三任主帅都没能收复失地,损兵折将不说,更是将大晋的后院搅得如同一团乱麻。

去年冬月时候,晋皇降旨将那位从北边调来的刘大帅以督军不利畏敌怯战的名义拿下打入天牢之后,十余万缺粮少饷的征南军更是群龙无首。

这些是**,此外还有天灾。

没了活路的百姓纷纷揭竿而起,三十六座州府中已经有九座先后掀起了反乱,其中为患最烈的几股更是号称“四大寇”。

虽然这些反乱大都被官军镇压下去,可是贼首仍在,余烬未熄,便如潜行在地底下的地火,随时都会再次喷发。

内忧外患中的大晋王朝,就像是一间陈腐老旧的房子,从地基到梁柱,再到门窗墙壁,已是全都烂透了。

也许只要再来一场狂风,或者仅仅是一只白蚁在梁柱上多啃上那么一小口,便会整个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