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请颜容到了庄园的起居室,房间又高又大,墙壁用大理石装饰,多年的使用和保养让墙面发射出柔和的光,给人又厚重又柔润的质感。房顶中央巨大的水晶吊灯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晶莹剔透,一尘不染。

管家从酒窖了取来了一瓶红酒就退下了,蓦然亲自用专用的开瓶器打开了这瓶酒,缓缓地转动着软木塞,仔细地观察,确认软木塞完好无损之后,把浸酒的那一端放在鼻前嗅了一下,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软木塞没有一丁点儿霉腐味,甚至还有淡淡的酒香。蓦然把酒缓缓倒入一个直径很小的天鹅颈形状的醒酒器中,放在一旁静置,然后转身面向颜容,嘴角边两道富有魅力的法令纹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度,盛满了所有的热情好客。

蓦然在颜容身边坐下,看着稍有些拘谨的颜容,幽默地说:“I think I should put here an eraser, some paper and brushs, right? To make you more relaxed.(我想我应该在这里摆上画架和纸笔,对吗?那样会让你感觉更放松一些。)”

颜容还陶醉于蓦然开酒时那专业又专注的一举一动,被他冷不丁来的这么一句给逗乐了,笑着说:“No, please! That makes me feel at work.(千万别这样,这让我感觉在工作。)”

化解了生分,两人愉快地交谈起来。蓦然饶有兴趣地给颜容介绍他的庄园,酒,葡萄,也时不时地请颜容介绍她对西方美术各个派别的喜好。

末了,蓦然仔细地问了问颜容喜欢什么样的创作环境,特别是给别人画肖像的时候。颜容说当然是越安静越好,您的酒庄如此美丽安静,就是最佳的绘画场所。蓦然爽朗地笑了,但仍特地问了下颜容,是否有特别的要求。盛情难却,颜容就补充了一句,如果您想要画全身肖像的话,我或许需要一个梯子。

没想到蓦然眨了眨眼睛,狡黠地说:“I do need full-length portrait, but I don’t think you need a ladder,maybe something else.(我的确需要全身像,但我想并不需要梯子,而是别的。)”

颜容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客随主便。

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当酒里的单宁与空气充分接触后,蓦然把一张洁白的餐帕平铺在大理石台面上,从旁边的架子取了一个郁金香杯,从醒酒器缓缓倒入了五分之一杯的酒,微微向外倾斜酒杯。酒中没有木屑和杂质,颜色如红宝石一般动人。

蓦然将盛装红葡萄酒的杯口罩住鼻孔,微闭双眼,深深呼吸。良久,轻声对颜容说,“It reminds me of the vineyard in that year.(这让我想起了那年的葡萄园。)”

蓦然浅浅地抿了一口酒,含在口中,用舌尖将酒液推向口腔的四周,尽可能地感受着这酒的醇美,慢慢体味口腔中的香气。

颜容这才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酒瓶上只有一个手写的标签,“Merlot,1985”,其它什么也没有。看来这酒是不卖的,而且这个庄园里珍藏多年为数不多的几瓶。颜容很感动于蓦然的诚意,略有些激动的品尝了一小口这宝石红色的浆液。沁人心脾的芳香,又醇又柔的口感,舌尖的愉悦立刻扩散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