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时空维发生混乱, 小天使可以多购买几章助力程序猿修复噢~ 时怀池娶了阮绫!

邵曜瞳孔骤然一缩!

时怀池娶走了阮绫?

他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窗缝里透进来的微风,吹动邵曜皇冠下的发鬓微微拂动。

而他呆若木鸡, 比桩硬, 比冰僵。

好片刻, 直到身后的王福顺也跟上来,邵曜才勉强催动自己挪动了第一步。一小步, 虚浮无力, 又一脚嵌进了地砖上似得, 重愈千斤。

邵曜纠结之后, 就迈动双腿走到了外面,门外是时怀池跟林景在站着说话。邵曜目光落到时怀池面上, 时怀池薄薄的唇抿着冷淡的嘴角。站得比御花园的竹子还正直。

邵曜心中已然带着了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他, 偏偏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

同苏榴周旋多年, 他的演技已经快要达到登峰造极的水平,心中再是如何崩塌,邵曜还是面带微笑地朝他走了过去, 问时怀池:“爱卿你没离宫, 怎么也不讲一声, 朕好同你一起吃个饭啊。”

“臣突然想起有事请教林公公,这才留了下来。不敢打扰皇上用膳。”

“这有什么敢不敢的。”邵曜笑了一声,便说, “朕记得你妻子还在宫外等着吧?宫外近处也没吃的, 不如就请她进宫来, 朕让御膳房给你们夫妻俩重新做一顿。至于你妻子想吃的那个什么草饼, 也可以问问御膳房,看做不做的出来么。”

时怀池心中顿时有些警惕,他立刻拱了拱手跟邵曜回话:“这就不必了。我们已经订好了位次,不去也要浪费。”

邵曜闻言,便不劝了,他见时怀池带点狐疑地瞅着自己,忽地就哈然一笑,说道:“不在宫里吃就不在宫里吃吧。正好朕也要出宫,爱卿我们一起走好了。”

不叫阮绫进宫,时怀池心里的警惕倒是松了一些,不过他还是不想阮绫跟皇帝有太多不必要的接触,便婉拒道:“皇上,您出宫可不是小事,怎么能说走就走?您最好还是先安排妥当,过几日再行出宫。”

邵曜毫不在意地回他:“哪要那么麻烦?朕换身衣裳不就成了?这有什么。”

时怀池还是想阻止他,便带一点开玩笑的语气说:“皇上怎地秀女名册都不看了,突然要往宫外去?”

“问得好!”邵曜笑呵呵地抬起一根食指,“朕忽然想起有一批军备上的问题要赶紧问问阮爱卿,这么晚了,不好急召他入宫,倒不如自己去一趟,顺便散散步。”

如此正经事,时怀池不好拒绝了,他本来已经约好了林景,只等邵曜回殿内休息,林景就会跟他去一趟宫门口。现在皇帝执意要跟他一起走,他难道还能避开皇帝的眼睛做小动作?

时怀池心中极不乐意,又不能真的阻挠邵曜跟他一起走,只好看了一眼林景,邵曜一直在暗暗观察他,见他这顷刻间已经看了林景两次,本能地就有一种直觉,时怀池今日与林景说话是带目的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就看带着目标能不能看出来了。

思及此,邵曜挥挥手,挥开了要把御辇抬过来的太监,便拉起了时怀池的手,特别亲热一些地说:“你就干脆跟朕一起往外走吧,朕可不想积了食。”

时怀池自然不能拒绝。邵曜看事情说定了,立刻就去里间换了身常服,他的贴身小太监李德本来就要跟上来,邵曜也拒了,他特指了林景,叫他跟上。这便出了屋,跟时怀池一道往宫外走。

邵曜这一路走,便一路叹气。

时怀池瞥了瞥皇帝,心道:有古怪。

他便目不斜视往前走,只当没见着。

邵曜看他不理自己,只好做得更明显一些,又当着他的面,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这摆明了是要引时怀池好奇相询的。这下不好视而不见了,时怀池心中很不乐意,但作为一个臣子,他也只好关心地问:“皇上为何叹气?”

邵曜便偏头看着他,语气无奈:“朕今日看秀女名册上那么多名字,真是眼也看花了,却不知选谁家的好。”

时怀池听了,就无比认真地回他:“皇上选看着喜欢的就好。”

邵曜心中冷笑:朕喜欢的皇后莫名其妙给你娶回去了!

面上仍是认真倾听的和煦笑容:“爱卿又为什么要娶阮氏女呢?”

邵曜好似不过随意一问,时怀池心中已然警惕起来了。时怀池当然不可能跟皇帝说是为了避免再被砍一次头。他偏头将邵曜看了看,便露了一丝浅浅淡的笑意出来:“因为臣喜欢。”

朕的皇后也是你喜欢的吗!

邵曜心中只想把他再一次送去抄家砍头!!

他强行微笑了半天,努力想象自己身旁站着的是苏榴不是时怀池,才勉强克制住了,没有让自己就此露出狰狞的笑容来。

二人一时无言地,拖着身后几条尾巴走到了宫门口。

好巧不巧,阮绫并没有坐在马车里等,她披了条纱红的小坎肩,一头乌发落了几缕在坎肩上,口脂正红,显得特是明艳俏皮一些。

阮绫正半仰着头,看不出什么神色地打量她面前的那面红色宫墙。

那面宫墙新近才着了漆,翻修过的,阮绫想起来上辈子,翻新宫墙是为了她和邵曜大婚。可惜上辈子成亲了,阮绫就没什么机会到外面来,从外面看看全新的宫墙了。

后来临到死之前,也没有机会仔细看看宫外面的宫墙,看起来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已经旧了。

这辈子,翻新大抵是为了迎接秀女之故……

至到宫门,邵曜忽然比时怀池快走了两步,先站定到了阮绫身旁。“姑娘,这宫墙是新翻修的。”这约莫是十分糟糕的搭讪之语了,但邵曜只想与阮绫搭搭话。

快一点,越过时怀池,说几句平和落镜湖,微澜淡波的话。

阮绫尚还沉于旧思,闻言下意识转过了头来,望向邵曜,目中清幽幽沁人,凌冰冰扎心。

只这一眼,邵曜就认出了这是那个见也不乐意见他的阮绫。

他心里的某种不可名状的期待仿佛跟着轰然倒塌了。

……原来她宁愿嫁给时怀池,也不愿嫁给自己了?

时怀池愣了一下,也抢上前来,强行站到了他们两个中间,他几乎是很明显地把阮绫往身后方向拉了拉,认认真真地跟邵曜宣告:“皇上,这就是内子。”

阮绫哎呀一声,就要往后跌倒,时怀池立刻伸手扶住了她。他微微气喘,忙不迭地就说:“我帮你去说,你回去等着,好吧?”

阮绫撇撇嘴,赶紧从时怀池身上爬起来,人还没站稳,就已经不甚领情地瞥他一眼:“我自己都快走到了,还用你帮?”

“你去说哪有我说方便?”时怀池怕她摔了,又虚扶了阮绫一把,往边上一指,“你就在那边亭子里等着,等我。”时怀池见着阮绫点了头,这才又匀了匀气息,往里跑去。皇帝和阮喻谈军事,闲杂人等早已退避,院门口是忠实老仆把守,书房门口则是阮喻的贴身随从把守,林景居然在书房里面。

哪怕时怀池是女婿,也只能进院门,进不了书房。

时怀池一看了这个架构,就暗呼一声好险。若是自己不来,岂不是白白地给皇上做了嫁衣?

他过去跟阮喻的贴身随从说话,请他把林景请出来,没想到那随从却摇了摇手,“姑爷,老爷特地吩咐,不传唤,不让小的进去打搅皇上啊。”随从显得很为难。

时怀池说:“我不找皇上,我就找一下林公公,也不行?”

随从还是点头哈腰的,一副很为难的折寿表情。

时怀池淡淡瞥他一眼,正要再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了响动,他转头一看,就见苏妃苏榴袅袅娜娜地带着个干豆芽似的小丫头进来了,峨眉淡扫,腮红点晕,正是最娇俏的模样。只见苏妃腼腆地朝那随从笑了笑:“阮大哥,大姐夫叫我过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说罢了,她还含羞带怯地看了时怀池一眼,好像因为插队说了话,不好意思似的。

“老爷请您过来的?”随从很意外,立刻道,“我进去帮你问问!”

时怀池立刻咳嗽了一声,那随从也不好意思继续作为难脸了,尴尬地同时怀池说,“姑爷,我也帮您通传一声,一起,一起。”他一叠声的,生怕时怀池记仇一样。

随从进去通传,心里想着时怀池找林景而不是皇帝,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事,即便重要,估摸也不想给邵曜知道,于是很明智地没有在邵曜面前提起,只说苏榴来了。阮喻便期待地望向邵曜,邵曜沉吟了一会,便笑着答复了阮喻。邵曜还怕这随从招架不住苏榴,想着林景总比旁人谨慎一些,只出去这一小会,阮绫应当也不会钻着空子,便特指了林景出门应对。

因此倒省了随从还暗示林景出门。

林景出来后,目不斜视地,很是恭谨客气地同苏榴说:“苏姑娘,皇上请您去隔壁花厅等着,书房重地,不好见秀女。”

苏榴顿时面色薄红,声如蚊呐,几乎是用耳语嘀咕了一句:“那我去花厅等着。”时怀池回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时候的苏妃跟自己记忆里的不大一样。

林景见着时怀池也在,便走到了时怀池身旁来,问:“时大人可是找皇上有事?”

“不,我找林公公有事。”时怀池一副要找他商量公事的正经语气。

林景也被他带得忍不住严肃了一些,问道:“是什么事?”

“我夫人想见您一面,有要事相商。”时怀池的语气还是非常正经。

林景心想,什么事,要时夫人来说?他十分谨慎,觉得有点奇怪,便面露犹豫之色。时怀池见他迟疑,又拉着他往外一指,“我夫人就在那边九曲回廊中心的亭子里等林公公,只短短几句话,与公公说过了,就完了。”

林景顺着时怀池的力道往一侧走了几步,透过院门遥遥往那边亭子瞧过去,便见着了一身红衣比火媚,比花娇,站在八角木亭正中心的阮绫。

“皇上待会见苏姑娘时,我就跟令夫人见一面便是。”林景稍显迟疑,终究还是答应了。

时怀池又劝他:“皇上与岳父要事相商,需时久,见一见那苏姑娘却是未必。”这才把林景成功请到了阮绫等他的小亭子里。时怀池自己也没有旁听,离开了。

阮绫开门见山便将来意与林景说明,“正是这样,若是林公公肯助我一臂之力,来日林公公但有要求,我也一定助公公一臂之力,绝无虚言。”说着,便示意元扇奉上一盒金。

林景没有去接金子,沉吟了一会,也没有立刻回话。他心里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样的事,会找上自己呢?按理来说,他一个刚调进御书房的小太监,是不太够格给秀女定生死的。虽然找他也有操作空间,到底不如直接找他头顶上的大太监来得方便。

那么时夫人为什么要找自己呢?

林景觉得这件事很蹊跷,时怀池是皇上的心腹,他没道理阻止皇上选谁的秀啊,而且这个秀女还是时夫人她亲爹举荐的,占用了他们阮氏族中的自有名额,按理来说,就算不亲近,也不可能去结仇啊。

再一联想到皇上今天突然拒了他的随身小太监,特叫了自己陪同,林景心里仿佛是豁然明朗了:皇上这是在考验自己对他的忠诚度啊!

这多半便是一场戏了。

哪怕不是,他也不打算在自己即将成为心腹的关键时刻,给皇帝掉链子,留下人生污点。

想到这,林景不再犹豫,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阮绫:“时夫人,您要是说别的事,我能帮一定帮。但这皇上选秀之事,我如何能有什么办法呢?皇上喜欢谁,看上谁,又不是我一个小小太监能左右得了的?这事儿啊,我真是有心无力,帮不了。”林景连连做俩揖,似乎就要拔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