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宸殿内的和尚都退了出去,几乎所有人都持了僧棍、法器站到殿外去了。殿内除了昏迷不醒的太子便是燕亭了。

燕亭好几天没有休息好,黑眼圈不免有些重。她伏在太子床前,打起了瞌睡。

将睡未睡之时,便听得有人在说话:“燕亭?怎么……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

燕亭猛地睁开眼睛,看见太子燕诀醒了过来。他双面凹陷,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但显然已是恢复了意识。

燕亭大喜,紧握住他的手,道:“诀儿!你醒了!醒了就好,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燕诀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手抽了回来。他轻叹一口气说:“何故要装那好人。你走吧。”

忙里忙外数日,没得到一句感谢也就罢了,至少也别落个埋怨吧。可这太子倒好,醒来说的头一句话,竟是如此没心没肺的。

要是手边上有鸡屎,燕亭当真想抓一把塞进太子嘴巴里去。

她把气压了下去,给太子倒了一杯水。

“你刚醒,快是喝点水吧。”

太子把头一撇,根本不接杯子。

燕亭一不做二不休,捏起太子的下巴,便把那杯水灌了进去。

让你拽!病成这样,要力气没力气,这些罪就乖乖的受着吧。

太子咳嗽着,几乎将半杯水喷咳出来。他愤怒的看着燕亭说:“当年没害死我,所以现在准备再来一次是吗!我母妃呢,她怎会允许你在这里!”

“来人啊!给我把燕亭公主撵出去!我不想看见她!”太子努力的叫喊着。

何奈他虚弱无比,声若蚊鸣。不消说外头的人了,他说的话就连燕亭也得竖着耳朵听才听得见。

燕亭捕捉到一个字眼儿“害死我”,她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燕诀恨她的症结所在,便是问了一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疼你还来不及,何时害过你!”

太子听闻此言,竟是愈加激动起来。他红着眼睛,有泪滚了下来:“燕亭,你的手段倒是越来越高了。你我之间的那笔旧账你却是都忘了吗!好,你可以忘,但是我告诉你,我可是会永永远远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