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我不愿意去回想今日所遭遇的一切。

“136166……”我忍着痛楚,报出烂记于心的的号码,我知道,现在还不是痛的时候,我必须要联系许昌阳,或者他已经在寻找我的路上。

善良的阿姨拨通了许昌阳的电话,只是,听筒里始终传来嘟嘟的忙音,一直占线。

满怀期待的心,再一次下沉,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一夜之间,我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为何莫名的与我失去了联系?

“如果天亮后,还是联系不上,请您送我去最近的医院,好吗?”我几乎是哀求的口吻,从我醒来到现在,没有感受到一次胎动。

这种感觉令我觉得恐慌。

阿姨点了点头,宽慰道:“先别急,或者他正在焦急地找你,我过一会儿,再联系他,你先休息,只要不再出血,一切都有希望。”

我望着阿姨离去的背影,身体如同行尸走肉般摊在床上,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在这暗暗的屋子里,我想到许昌阳,想到希希,想到吴妈,再联想到沈若曦,想哭却哭不出来。

若不是劫匪亲自说出沈小姐三个字,我是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沈若曦,从被带上山的那一刻,我天真的以为这是一场单纯的夺车案,那辆价值不菲的黑色加长林肯,停在国道的加油站分外扎眼。

试想,她带着他的哥哥前脚刚离开,后脚就下此毒手狠手,动作之快,当初,我真的太小瞧她了!我居然会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

从我怀孕开始,我一直将许姑姑是为最大的难关,认为只要讨好许姑姑,一切都是有希望的,却忽略了成天和许姑姑黏在一起的沈若曦,也忽略了沈若曦家的权利与人脉。

到底是我轻敌了。

等待使得时间被无限地拉长,这般难熬的滋味撞击着我的心灵,仇恨的种子已经深埋于内心,我知道,我的思路也越发清晰。

倏然,我感觉出下,体有温热的血块滑出,大块大块的血凝从我的体内喷出,腹部急剧地收缩,我控制不了。

“好痛——”我不禁失声,冷汗迅速爬上了我的额头,这种感受就好像是有人拿着铁钳在我的肚子里搅拌,一剪一剪地绞开我肚子里的肉,我用仅剩的力量对着门口喊道:“阿姨——”

肚子瞬间硬如铁板,我痛的从床上滚落下来,“咚”的一声后,阿姨冲了进了房间。

她大概是被吓到了,满床的血,满裤子的血,满手的血,不知是在血腥味的刺激下,还是因为疼痛的原因,我再次晕了过去。

这次,我似乎见到了许昌阳,他心疼的眸和焦急的神情……

我是被一阵强烈的宫缩痛醒的,胎儿似乎在肚子里翻来覆去的滚动,动作幅度紧张,似乎等不及要出来。

感觉出身体的异样,顿时,我清醒了过来。

这里是医院,病房内有浓烈的福尔马林的气味,刺鼻而冷漠。

“她的宫口已经打开到二公分,就算宫缩已经暂时被药物压抑住,但是子宫内部和外面已经连通,宫口也不可能自动闭合了,并且不排除再次宫缩的可能性别。如果要强行保住胎儿,势必得做宫颈缝合手术。我们小医院没有这样的技术,你们可以转去市区的大医院,但是去市区有两三个小时的路程,现在这种危险的状况下,对病人的搬移和一路的颠簸有很严重的影响,胎儿再这样折腾下,也许会直接掉出来。”

“到时候危及的,可能就是大人,造成不可逆的安危。”

“病人家属好好考虑考虑吧。”

耳畔传来医生的详细解说。

我听得怔住了神,心跳突突地跳得飞快,小医院没有手术的技术,去大医院又太颠簸,留下也不是,转院也不是。

这该怎么办?

“医生,一定要救她!”隐约听来的是许昌阳的声音,他似乎是刚刚赶到,声音中透着焦急和不稳定。

他,终于来了,此刻我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一颗心暂时地沉了下去,想哭却哭不出来,无论宝宝保住与否,仇恨的种子已经深深地埋下。

只是,经历了那场可怕的遭遇,我该如何向他来口,我差一点被强,暴,我又是如何抵死反抗的,若不是我求生意志强烈,我恐怕已经死在了山上。

恐怕再也见不到他……

想到这,委屈的眼泪就要夺出眼眶,却又被我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而这一切都是拜沈若曦所赐,是沈若曦想要害死我,还是我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即使我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会相信吗?